昝宁说:“儿子好久没侍膳了。”
纳兰国轩只能在里头说:“太后先用膳吧。折子略节与夹片,我先都留在这儿,用匣子锁着,想必他也看不到。没事。”
纳兰国轩退了出去,给跪在当庭的皇帝磕头问安。
而太后在里面终于叫了传膳,又叫人扶皇帝起身进去侍膳。
太后这一顿饭吃得很不舒服。
一来是满腹心事,深恨这儿子已经给她养得尾大不掉,居然有这么多人愿意帮他说话。
二来这侍膳来的皇帝虽然恭恭敬敬帮忙布菜,但那眼神瞥过来满是尖锐的异样感。
忍着吃了个半饱,拿手巾擦嘴,昝宁适时说:“皇额涅,吃得太少了!”
“气都气饱了。”太后道。
昝宁说:“咦,谁敢惹额涅生气?”
紧跟着又挑眉道:“张莘和已经退出了军机,舅舅他也升入了军机,听说步军统领衙门的位置还占着没让——太后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太后锉着牙,笑道:“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你挺懂啊。”
昝宁低头:“儿子亲自劝退了张师傅,当然懂;舅舅想要军机处辅首的位置——”
他轻轻笑了笑:“想也想得出来,必然是如愿了呀。”
太后无言以对,悻悻地眯着眼说:“我累坏了,要打个中觉。你回自己屋子去,若是无聊,叫丽妃过去陪你打双陆。”
“不用了。”昝宁立刻说,“儿子也去打个中觉。”
太后在枕头上辗转反侧,天黑了都没睡着,中间还因为打扇的宫女打了个瞌睡,当场发飙,竖起来命人把那宫女拖出去:“打不见血不许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