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的手下人受他牵连, 亦武那时候把皇帝摔了的事情,也可以按罪名了。
大家一顺儿地看着皇帝。
昝宁微微皱眉, 但说的是:“胡闹,人家伤才痊愈, 能摔跤吗?!”
扭脸吩咐李贵:“差不多了, 今天陪练的四个人赏。回养心殿吧。”
路上又悄悄吩咐:“叫亦武到养心殿来。”
亦武一来,昝宁就吩咐李贵:“送茶——还有赐下的一份。”
李贵看看亦武,不能说什么, 到茶房对李夕月问:“宜芳呢?”
李夕月正没好气地扇风炉的火,不过对李贵还是极其客气的:“啊,李总管,宜芳被万岁爷打发了去送颖贵人了,说要拿什么方子呢。”
茶房现在人手紧,皇帝又不肯用其他人。李贵只能说:“叫你送茶进去呢,两碗,一碗是赐臣下的。”
李夕月觉得这是稀松平常的事,点点头就应了。但抬头见李贵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奇怪道:“李谙达,里面的臣下是有什么事情要格外注意吗?”
李贵想:咱这位万岁爷,蔫坏儿起来是真蔫儿坏,他今日又没什么事,非要叫亦武过来喝茶,还不避着李夕月,非要赐茶,想必早有了主张。自己打挡,万一坏了他的想法他会闹别扭,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说:“是得格外注意呢。里头那位,是陪万岁爷打布库的亦武。”
李夕月的脸色有些变幻——看着比昝宁还要尴尬。
不过这些日子也算练出来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她淡淡说:“哦,知道了。我不会说错话的。”
说错话,害的是亦武。而且她暗自担心,皇帝可别小肚鸡肠的,故意拿亦武开涮,少不得还是得她到暖阁里,看见不对劲就赶紧转圜。
她知道亦武爱喝滋味醇厚的祁门茶,但即便茶房里有,她也不敢泡,和皇帝一体,用的是新贡的君山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