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报了名进门,果然看见亦武吃惊打怪的表情。
然而知道这还不算什么,亦武的吃惊还在后头呢。
李夕月恪守着规矩,几乎看都不看亦武,把茶端在皇帝面前,又端到亦武面前。
亦武虽憨,但随后也想到李夕月不就是御前宫女吗,在御前奉茶也是寻常事。他谢了皇帝的赐茶之恩,见皇帝捧盖碗撇茶叶沫子喝茶,也学样儿撇茶叶沫子喝茶。
君山银针是嫩茶,香气扑鼻,但上口清甜寡淡,亦武尝不出好来。当昝宁问他:“这茶怎么样?”他只能尬尬地回答:“奴才不大懂,感觉好着呢。”
昝宁笑着看李夕月:“这可是夕月泡得最好的茶!”
叫得好亲热!
李夕月都不由脸红,悄然瞥昝宁一眼,他毫不吝啬赞许的笑容,不,甚至笑容里那种暧昧和宠溺都毫不掩饰,仿佛就是做给亦武看的。
亦武再憨,也看得出来。
他垂下头,心里有些怔怔的,那清甜寡淡的茶愈发尝不出滋味了。
昝宁闲闲又道:“你伤养好了,现在还住到家里去了吧?”
亦武点点头说“是”。
昝宁又说:“这次礼亲王倒台,家里是不是有些着急担心了?”
怎么不是呢!亦武心想,礼亲王被抓的当天,自己一回去,额涅就几乎要哭了,饭后她和阿玛打发了所有伺候洗漱的小丫头,也不许他的弟弟妹妹过来,关紧房门悄悄问:“礼亲王竟然出事了!你可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遇到大浪大潮,普通人哪有弄潮儿逆流而上的本事?无非是随波逐流,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罢了。亦武皱着眉,哀叹着摇摇头。
好在居然毫无牵连到他。
隔了几日额涅笑道:“听说该抓的都抓了,但是没有往来的均不问罪。咱们亦武不过是当差的手下,又没随着礼亲王干坏事,怕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