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得皱眉,突然听见头顶上传来“啁啁”的长鸣,抬首一瞧,原来是他的那只海东青,展翅在春日明媚的白云间飞翔。
昝宁嘴角噙笑,信步向鹰房那里而去。
果然看见李夕月穿一件旧衣,挽着袖子,拿着长长的竹竿在对着天空挥舞——长竹竿顶端系着金黄色的绸带,被风吹得猎猎地响。她呢,脸蛋也变得红扑扑的,细看额角鼻尖都是汗珠。
“干嘛呢?”他含笑问。
李夕月说:“闲得发霉,给万岁爷驯鹰呢。”
“怪道今日的茶泡得不出味,原来是你打马虎眼儿,一推二五六,自己躲在这里玩鹰!”
李夕月笑道:“奴才可不敢打马虎眼儿。李总管说叫宜芳跟在茶房伺候,她那么好学上进,我不能不让她干活儿。所以今日她在茶房伺候呢,泡茶的口诀我可是都教了她了,不过学这个还需要悟性,得给她几次机会。”
昝宁皱一皱眉,冷笑道:“机会呀?也行,先教训她一顿板子,长长记性。”
宜芳虽在正蓝旗,但明显是太后那头的人,现在拿她使反间计的利用价值已经没了,留着她再出幺蛾子么?干脆结结实实打几顿,出完气就撵出去——她这不是上赶着找打呢!
见他扬声似乎要叫人,李夕月一把拉住了他:“干嘛呀!”飞快地又松开手,怕落了人眼。
她的劝谏,他总得耐着性子听,只是先警告道:“你可别做老好人,人家倒打你一耙时可不会记得你的好处。”
李夕月悄然说:“我虽然蠢笨,但是难道李总管也蠢笨?”
昝宁想了想:“李贵搞什么鬼?为什么不叫我知道?还……”
还让李夕月担风险?他心里很不满,眉头就皱了起来。
李夕月回答不了,但指了指天上的鹰:“万岁爷您看,鹰得飞得高,才能看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