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再次看看这块手帕,石青色上用明黄和杏黄两色线绣字,和他的字迹还有七分像,而且把他写行书时烦躁杂乱的心情仿佛都绣出来了。这姑娘真不能不说手巧!
他那天其实是迁怒她,但现在道歉的话说不出口,又知道白荼他们的劝谏之意,在给位分之前,他不能为李夕月招祸,有不少时候得谨慎点。
他只能说:“我收下了。”把帕子叠了两叠,塞在自己的袖笼里。
李夕月略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看见他继续理直气壮地翻她的针线簸箩。
她不由跳脚:“万岁爷,这是我的东西!”
大爷他毫不为所动,横插在她和桌子之间挡住她过来抢夺簸箩的手,终于翻到了另一方石青色帕子。
这次心情好了一点,那弯月,那松柏,都绣好了。
“这个我也一起带走。”他故意冷淡地说,“不算你私赠表记。”
“哪个说要送你……”
昝宁厚着脸皮说:“不送我,你打算送日精门那里,给你那邻居小伙儿去?”
李夕月简直想拧他的嘴巴。
当然是不敢的。
但有句提醒就晚了一步。
她说:“小心针还没拆——”
昝宁已经“哎呀”一声,被帕子背后挂着的那根绣花针给戳了手指。
月亮的一角,染了一点淡淡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