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笑道:“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你就去吧, 万岁爷也想见你呢。”
李夕月捧着茶盘到他寝宫门边,奏报了姓名,里面传出他疲劳的声音:“进来。”
她侧身进去, 笑嘻嘻蹲了安后觑觑他的神色:“万岁爷累了吧?今日是西洋贡来的参茶,据说不上火。”
又特特加了一句:“也不苦。”
昝宁斗了一天的心思, 确实也累了, 话都懒得说,招招手让她近前来, 喝了一口又皱眉:“不大好喝。”
抱怨归抱怨,还是喝完了。
他已经换穿了寝衣, 外头裹着狐肷的氅衣,此刻屋子里嫌热, 氅衣揭开大半, 李夕月给他递过来一件丝绵小袄:“万岁爷,狐肷的嫌热,单衣又太冷, 披件棉袄吧。这会子,可不能生病了。”
昝宁乖乖地脱了氅衣,换了小袄,捏捏李夕月鼻子说:“真啰嗦呀。”
李夕月看看一边,根本没有棋枰,又笑道:“万岁爷也该摆个棋啊,不然这谎也太好戳了。”
昝宁说:“摆什么棋啊。摆龙门阵已经摆得口干舌燥了。你今日应该送菊花茶,解渴。”
“菊花茶有啊,您吩咐,奴才这就送过来。”李夕月又笑道,“不过今儿小年,您却夫妻分床,还喝菊花茶清火,不合适吧?”
昝宁笑着:“怎么不合适?我硬着头皮听颖嫔讲她姥爷的方子是多么灵验,又听她旁敲侧击地说想和吴侧福晋住一晚,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容易么?还不就是为了那口醋缸能闹上一闹,闹掰了正好!”
然后拧她的脸蛋:“不想你也快成醋缸了。今天你吃醋可吃大了吧?”
“哪个吃您的醋?”
昝宁笑道:“那你这双眼儿,为什么瞟我的时候是凶巴巴的?”
妩媚里含着薄嗔,又有些欣喜。女孩子复杂的心思,却在眸子里一览无遗。
李夕月无言以对,只能轻轻地“哼”一声,嗔色里却满是娇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