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宁什么话都先没说,端茶品了品,闭目咂嘴半晌才说:“松子不是新的?”
“好像是。”李夕月小心地说,“吉林将军那里的新松子刚刚送来,说还得晒一晒,拣一拣,避免有虫眼儿。就用了旧存的松子,不过没有哈喇味(油耗味)吧?”
“没有。”昝宁淡淡地道,撇了撇茶水上头浮着的梅花花瓣,“高庙最爱这三清茶,取松子的香,梅花的清和佛手的润。”
然后突然话题一转:“今儿差使办得如何?”
李夕月打叠了精神,把今日在礼王府后宅面见福晋,以及和侧福晋喝茶谈天的事都说了。
昝宁点点头:“李贵那里,收获亦不小,礼亲王把陈如惠的遗孀大骂了一顿,看来是急了。侧福晋吴氏有没有和你说这事?”
李夕月老老实实说:“没,只谈些旁的,大概她觉得奴才听了也没用,所以一句没说。”
确实,在外人看来,李贵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李夕月不过是茶房的小宫女,也未见才貌惊人,再想不到她在御前的渊源,自然不会交浅言深。
“不过,看侧福晋的架势,似乎要找机会进宫和颖嫔聊一聊。”她小心地看了昝宁一眼,“奴才……奴才没来得及请旨,就先拍了胸脯答应了。不知道是不是行得通?”
昝宁斜眸看了她怯生生的神色一会儿,她有点紧张,睫毛随着眼皮子眨动而一扇一扇的,桂圆核似的黑亮眼珠不自觉地就在转动。
他终于一笑:“行得通啊,进,可悄然看看她们聊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退,可不承认——反正你一个小宫女,夸那样的海口,食言了她们也只能自认倒霉。”
他看着她因为有些小小生气而鼓起来的脸蛋,就恶作剧地想去捏,伸手轻轻掐了一把,滑溜的手感好得不行。
他忍不住就附在她耳边说:“你今天连吴氏的赏赐都没要,真是亏本了。想要点什么,我赏给你。”
李夕月觉察他的手开始不安分了,背上给他摸得痒痒的,到了腰间时,她忍不住往前躲了一下,又扭了扭:“不要,痒痒……”
面前那男人被她鼓蓬蓬地贴过来已经倒抽了一口气,实在经不住她再这么扭,一把就抱紧了,凑下来吻她,像上了瘾一样。
李夕月倒有另一层心事,享受了一会儿热吻,眼睛突然睁开,眨巴了两下。
昝宁伸手去捂她的眼:“闭着眼睛,不许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