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窗户:窗户只开了一道缝,外头人是看不见里头的情形的, 但是影子会落在发黄的窗户纸上。
他走了出去,李夕月在乱撞如小鹿的心跳声中, 听见他笃然地说:“是朕, 来故地看一看。”
外面大约是个老太监, 趴在地上磕头请罪。
皇帝说:“看见了什么?”
老太监说:“奴才只看见窗户上的影子。”
“几条影子?”
“啊?还有几条影子啊?”老太监虽然落到这个闲职上,脑子还是好使的,顿然装傻, “奴才年纪大了, 眼拙,只看到一晃。”
昝宁说:“本该问你个玩忽职守的罪,看你也不容易。去看看, 茶房里有没有茶。”
“嗻!”
昝宁适时轻轻敲窗棂。
李夕月猫着腰出门,正看见一处围房的门帘子刚放下。
昝宁冲门努努嘴, 她也老实不客气, 拎着袍子蹿了出去,在门口平复气息, 等着他。
一会儿,昝宁的声音在里头传出来:“这水怎么一股铁锈味?算了算了, 朕回去喝茶吧。”然后人大大方方、从从容容地出来了。
李夕月耸肩膀抿嘴笑。
昝宁亲昵地戳戳她的额头。
“回畅音阁吧,万岁爷。”李夕月说, “吓死了!别一会儿太后还要问话, 更要吓死了。”
“不急。”他抬头看看日头,“去一个地方,太后就不问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