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撮牙花子顿了顿,又说:“那个叫……亦武的,好像也有东西带给你。不过我说了,他是外男,没的叫人生疑,东西退回去了。”
李夕月睫毛乱闪,心道李贵想得周全。其他也没多想,满脑子还是家人,舍不得和他们就此分别了。
送李夕月回养心殿的路上,李贵看着李夕月还忍不住时不时在抹眼泪,不由劝道:“姑娘,忍忍吧,总有分别的,这会儿哭肿了眼睛,也改变不了什么,倒惹万岁爷多问。好的呢,他心疼你;不好呢,他就心烦。姑娘,既然进了宫,专心伺候主子才前途无量,还想着其他事,心分了,事儿也就做不好了。”
李夕月知道他这也是好话,点点头,擦擦眼泪说:“李谙达,我晓得。”
她到了养心殿后的吉祥门,知道自己眼睛肿着,不敢就进去,在墙外对李贵说:“李谙达,我先在这里吹会儿风再进去,成不?”
李贵说:“姑娘,我管不了你,但万岁爷是随时要问的,问起来,你还是麻溜地过去。”
李夕月乖巧地点点头,一个人贴墙边站着缓和心情。
然而那心情总也缓和不了,一会儿是阿玛,一会儿是额涅,一会儿是弟弟妹妹,有时候还偏偏想到亦武。她想到亦武,自己就先急了,对他并没有什么想头,却忍不住一遍一遍想,越叮嘱自己不能想,越要一遍一遍想,明明对他就是个玩伴哥哥的心思,却仍旧是一遍一遍想。
只但愿皇帝今天的“起儿”比较多,和大臣谈事比较久,别急着来找她就成。
可惜往往事与愿违。
感觉李贵还没进去多会儿,一下子又颠颠儿地出来了,脚步麻利,像被鬼撵着似的,到吉祥门外就探着头找她。找到了就拿那老公鸭嗓子喊:“李夕月,万岁爷召你去御前伺候呢。”
李夕月的脸颊还被泪水绷得干燥,红肿的眼皮里还忍不住往外流泪呢。
李贵跺脚低声道:“姑奶奶,怎么还哭?你这是不挨骂不舒服么?”
李夕月边道歉边擦泪。
李贵说:“万岁爷见了我,没见到你,眉毛就长了。好容易一起儿大臣告退,另一起儿他都不肯见,只叫传召你进去。脸色挺黑的,你好自为之吧。”
想想不放心,又加了一句:“但万勿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