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宁忍不住伸手去摸,好像要逮住那小酒窝似的。
手指一触及她的脸颊,她就瞪着闪亮亮的眼睛瞟过来,好像在问“你干嘛”。
昝宁笑着说:“你挑你的,我就是看看你这酒窝。”
李夕月飞快地选了梅花和笔锭如意两枚金锞子,飞快地捧着金锞子给他谢恩,然后他就摸不到她的脸蛋了。
昝宁有点失落,知道她还是有些警觉,他不忍让她每每到自己身边都是这样的警惕,于是收了手随意问:“收起来吧。将来打算用这些金子做什么?”
问完,突然有些害怕:她不会又说将来出宫嫁人带他赏的金子当嫁妆吧?这话说出来真是叫他难受呢!于是飞快地又说:“不必回答了,东西收好就是。”
李夕月望望他,怎么感觉他反而有些紧张的模样?
她甜甜一笑,把金锞子放在荷包里,又收拾皇帝案桌上的其他金锞子,说:“万岁爷,这些还放回您荷包里?”
昝宁便张开手,露出腰带和腰带上的若干物事,让李夕月来放锞子。
皇帝的明黄腰带上缀着十字花形的东珠,上头用“别子”系着扇套、表套、扳指套、荷包、火石褡裢等七件“活计”,都是螭龙缂丝缀着金珠,打着杏黄色的络子。她琢磨了一下配色,才凑近打开荷包的抽绳,把剩余的几个金锞子放了进去。
一抬头,见他正在俯瞰下来,笑容有点怪怪的,目光说朦胧又觉得尖锐,说尖锐又觉得泛着朦胧,反正就是盯着瞧。
正忐忑着,突然听见外头李贵在说:“万岁爷,您睡了么?有加急的折子。”
皇帝的目光顿时收敛了,对外面说:“送进来!”
居然也忘了让李夕月出去,等李贵的奏折匣子捧进来,飞快用钥匙打开就看。
用匣子的奏折,一般都是密奏,是仅有皇帝本人才得见的,不经军机处,不会被礼亲王和太后所见。
他看完里头的奏折,表情变得极其凝重肃穆,突然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胆大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