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帘子前,李贵朗声说:“万岁爷,宫女李夕月来给您请罪来了。”
里面隔了一会儿,传出一声:“进来。”
李贵把帘子一揭,然后把李夕月往里一推,自己放下帘子离开了。
李夕月给推得一个趔趄,到皇帝面前的毡垫儿前才稳住些,干脆就势跪在他面前,顺手还把那枚翡翠戒指撸下来塞袖笼里。
“万岁爷。”她委委屈屈的,几乎带着哭腔,“奴才错了,您别生气了。”
她这个声音,昝宁立时就心软了。
只不过架子不能跌,冷冷地问:“你错哪儿了?”
李夕月想着李贵的吩咐,心一横说:“奴才不该收吴侧福晋的东西,更不该还戴在手上。”
她小心瞥了昝宁一眼,又说:“其实奴才日常活计多,不怎么戴首饰的。万岁爷要喜欢奴才戴,奴才以后戴给您看好不好?”
“你能乖乖听话?”皇帝站在案桌旁,背着手,斜着眼睛睨视她。
李夕月赔笑说:“万岁爷这话要送了奴才忤逆了。万岁爷的吩咐,奴才能不听?奴才句句都听呢!”
皇帝冷笑一声,道:“‘句句都听’啊?我试试?”
然后一只手伸过来,又说:“你的手伸过来。”
李夕月犹豫,不知他要干嘛。
他便说:“这叫‘句句都听’?”
李夕月知道自己今儿又说了句做不到的“满话”。老话说:“满饭好吃,满话难说”,得,自己给自己挖坑,谁都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