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想着礼亲王讨厌的嘴脸,顿时觉得解气极了。
游湖完毕,一行人回到“烟波致爽”。
内奏事处和敬事房各有一名小太监捧着银盘,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绿头牌,一个是大臣备着“叫起儿”,一个是宫妃备着“临幸”。
皇帝认认真真琢磨了大臣叫起的顺序,然后在敬事房奉上的盘子里一举就翻过颖贵人那块丢在皇后、丽妃那两块上头,边翻还边笑着:“大家都觉得行宫里可以自在,不过朕还是习于翻牌,事事规划好了,临了就不慌不躁了,对不对?”
颖贵人今天受了一天的白眼,再怎么着也明白不能再白招人恨了。
她哆嗦着嘴唇说:“皇……皇上,奴才今儿有点不舒服。”
昝宁立刻注目过去,很关心地问:“怎么了呢?”
颖贵人也不知编句什么谎,只能摇摇头说:“奴才也不知道,就是不舒服。”
嘴快的诚嫔立刻笑道:“该不是有喜了吧?”
颖贵人白着脸摇摇头:“姐姐说笑了。”
她自己当然清楚,上轮侍寝都过去两个月了,昨晚上别说没成事,就是成事了也不会今天就有孕在身——分明是挤兑,苦楚又没法说。
昝宁面色微冷,还是尽量地和声地说:“都别闹了,不舒服,传个御医来瞧瞧吧。身子骨是自己的,总要自己注意着。既然不舒服,朕今晚上就不传召你了,你好好休息。”
大家眼巴巴地盼着这个不行了,他再翻另一个的。
但昝宁看了看皇后和丽妃,又看了看貌虽顺眼、嘴皮子讨厌的诚嫔,连做戏的心情都没有,直接挥退了两个捧银盘子的小太监。
今晚,他可以舒舒服服睡在松鹤斋了,想着那里“瞿瞿”叫的蛐蛐儿,还有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姑娘,心情都变得不错了。
所以,接下来接见大臣时,他也是嘴角含笑的样子。礼亲王在其他人退下之后,板着脸想要劝谏:“皇上,今日早朝没来,大家都有些担心您。而且,刚刚臣等谈及处置上折子的监察御史,皇上好像也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皇上,容臣劝谏,您是一国之君,这些大事上头还是多多经心才是。”
昝宁面对着堂伯父一个人,表情仍旧是放松的:“议政王多虑了,朕没有满不在乎,只是现在出巡在外,未经都御史核实,立刻处分一个监察御史,反而叫人觉得太过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