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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君 未晏斋 1261 字 2022-10-20

可是他睡下时,心里压制着的难过就泛上来,他拿她撒什么气呢?!活泼泼、笑眯眯的小姑娘,每每给他的坏脾气给吓到,会不会有一天也变得和紫禁城其他人一样没有生气,死气沉沉?

晚上入眠可以乱想,想了她一会儿就会有其他念头——算算他冷落后宫已经很久了,倒像自罚一样,憋得自己难受——却又不敢碰她,这是什么毛病?!

第二天皇帝围猎。

李夕月和白荼在营帐里听到围场上哨鹿的声音“呦呦”的,听得特别清楚。早晨是“哨”,到了午间左右,则马蹄声、呐喊声震天动地。

李夕月听她阿玛说过,围猎的过程就是侍卫们先头戴鹿角,用鹿哨子吹出雌鹿的叫声,引诱雄鹿前来找配偶,然后在皇帝和各旗统领旗子的指挥下缩小包围圈,把这一“围”的鹿及其他动物逼到空地上射杀。

李得文还感叹地说:“这些旗人的先辈可是真剽悍!从皇帝到满族大臣,哪个不是娴于骑射?每次猎获都是几百大车这么装,皇帝一个人射鹿、兔、虎……就能上百只!——记载上都写着呢。但如今到底不同往昔,旗下大爷们擎鸟笼子斗蛐蛐。”他会自失地一笑:“嘿,我也是。这会子叫我跟着射猎去,我只怕要叫野兔子蹬死。”

惊天动地的动静直到晚上才停息。

远远地看见山丘间茫茫的火把渐渐移近了,马蹄声也愈发清晰。守着网城入口的侍卫先举火把为号,接着是御幄周围服侍皇帝的小太监们奔散递话:“是万岁爷回来了!预备着伺候!”

其实谁都不敢怠慢,皇帝的热浴水、热茶饭都早就备好了,只等他回来一传,大家就能给送到位。

白荼在做茶房的帐篷里看风炉子上的水,絮絮道:“这水淀了两天了,滤了两回,再要怎么洁净就除非换水了。万岁爷回来一定口渴,茶水得温、不能烫。”

最后来一句:“哎,今儿是你的班儿!”

李夕月苦着脸:“我晓得。反正我每次伺候就是挨呲嗒。”

白荼别她一胳膊肘:“净胡吣,皇上对你怎么样,我们可都长着眼儿呢!”譬解给她听:“反正小心谨慎总没错,少说话,多看他脸色,特别是——”她拧拧李夕月的脸蛋:“要笑!”

正说着,李贵在门口一探头:“快!万岁爷渴了好一会儿了,奉茶!”

李夕月被白荼轻轻推了推,没奈何端着茶盘去他御幄里。正好看见好几个小太监在抬雨毡、油布和皇帝洗浴用的大澡盆,还一桶一桶地准备着热水。

李夕月进门,见皇帝穿的是甲胄,这会儿斗篷和帽子都摘了,嘴唇有些焦敝,脸色也不大好看。

“万岁爷,茶。”她愈发小心,走路都悄没声儿的,轻轻把茶盏放在他手边的小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