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霜几次三番与红珠使眼色,她就如看不见一般,眼看着贵妃还是被挑唆的暴怒起来,吟霜无奈言道:“娘娘,苏氏深受皇上宠爱,她能在乾元殿里如此作为,怕已是得了皇上的准许。算起来,她又没犯什么错,咱们这样大张旗鼓过去,抓不住她什么把柄,反倒激怒了皇上,怕是不好。”
赵贵妃余怒未休,斥道:“她都骑到本宫脖子上来了,本宫再如此忍气吞声,不是让阖宫人都以为本宫好欺负么?!”言罢,便一叠声催着宫人收拾起驾。
吟霜无法可施,将红珠落在一旁,低声责备道:“你明知娘娘是这个脾气,何必定要去撩拨她?去乾元殿找那苏若华闹上一场,无事也罢了。但有些什么,太后娘娘责问起来,我便都推在你这个小蹄子身上!”
红珠心中也有几分害怕,却兀自嘴硬道:“那苏若华不检点罢了,怎能怪我?再说了,娘娘贵为贵妃,四妃之首,难道还制服不了一个宫女么?姑姑,您也别太把那苏若华当回事了。如今一个个见了她跟避猫鼠似的,难道她就当真动不得么?”
红珠说这番话,心里实则有另一番意思——往常,宫女堆里自然以她们这些大宫女为尊。如今宫里忽然出来这么一桩子事,那些低位的宫女倒一个个忽然阔绰起来,听闻她们做一次活便能挣个二三两银子,都要赶上一月的月例了!那些低位宫女在她们跟前虽还守着礼数,但大不如之前那般敬畏了。毕竟,人人都是要出宫的,出宫之后还有什么高下尊卑?谁手里有银子,谁就过的舒坦。如红珠这样的大宫女,是拉不下脸面身段去做这些事的,然而却又实在眼热。这因妒生恨,自己捞不着便索性闹一场,大家都别想捞什么便宜!
红珠有这样的心思,旁的大宫女也大多如此,除了吟霜,更无人劝阻贵妃。
吟霜心中不安,便找了个小宫女,低声吩咐了两句,遂快步跟上了贵妃的彩仗。
贵妃一行,声势浩大的到了乾元殿。
守门的太监眼见贵妃来势汹汹,慌忙就要往后面报信。
赵贵妃喝道:“给本宫摁着那狗奴才,慌不迭的就要报信儿,足见她们在后面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跟随的太监上前,便将那要报信儿的人拿下。
贵妃下了辇,快步走到后殿一众宫人做针线的厢房。
门上并无人看守,红珠等人上前便推了门。
屋中,果然坐着一群宫女,手里握着针线,或刺绣,或打络子。
众人见贵妃驾到,各自一脸茫然。
苏若华却并不在此处,只有露珠芳年两个看守宫人。
二人见了贵妃,倒并不慌张,一齐上前,向贵妃下拜行礼:“奴才拜见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