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命中注定,他每每看到一线希望,便立时赶来一盆冷水,迎头泼的他昏头转向。
他不想回去,却又不得不回去,他是家中独子,肩上担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三房一门荣耀。
他只觉得浑身汗津津的,困在一隅之地,却又找不到出口,急的在房中不停打转。
凌空劈下一道闪电,接着便是轰隆隆的闷雷,宋延祁推门走到院中,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打了下来。
不到片刻,暴雨倾盆。
又冷又阴,可他总觉得五脏六腑要燃烧起来,皮肉是分离的,这感觉,就像两重极端,冰与火的炽热,焦灼。
雷声不断,犹如在耳畔轰隆。
他浑身湿透,又跌跌撞撞的开了门,径直往城东奔去。
雨蕴积了许久,下的气势滂沱,呜呜咽咽。
听到叩门声,顾妆妆起先只以为听错了,笃笃的声响夹杂在唰唰的雨声中,就像猫爪子挠在门上,丝丝的并不明显。
她听了会,声音始终不断,闪电将天空耀的惨白。
门打开,宋延祁立于雨中,脸被映成白戚戚光亮,夹袄湿透,袖子紧紧贴着手腕,顾妆妆被吓了一跳,手中擎着的桃花伞不由一抖。
那人似下定决心,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顾妆妆。
桃花伞掉在地上,片刻便被冲的伞面破裂,只剩下伞骨,风一吹,又卷着雨水拍到墙上。
素白的锦袄沾了水,湿哒哒的往身体里漏,顾妆妆只觉得自己被冰块拥在怀中,瞬间便浑身凉透,她哆嗦着唇,手指搭在宋延祁腰间,扯了扯他的衣裳。
宋延祁站直身子,低头,雨水沿着他的睫毛簌簌滚落,他的唇薄而红,此刻正虚虚张着,顾妆妆抬不起头,宋延祁下颌的雨水浇到她脸上,眼睛也难以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