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三五锦衣之人被蒙人士族带上来堂前。凌宋儿方才喝了一口热茶, 忽的认出了来人, 忙放下手中茶碗, 扶着一旁案台起了身,“陆珉?”
锦衣之中, 领头一人见得是凌宋儿, 忙做了单膝跪礼。“臣陆珉拜见长公主殿下。”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凌宋儿心里清清明明,陆珉是近卫军大统领陆怀之子。她临和亲之前,担心幺妹和幼弟安危,一早部署,求着父皇答应,让陆珉亲自负责慧安宫的周全。可如今陆珉出现在这里, 那定是慧安宫里出了事情。“是玉儿出事了?还是翊儿?”
陆珉没敢起来,直回道, “公主, 九公主三月前病重, 卧榻已久。皇上这才吩咐我等, 举国上下搜寻名医, 为九公主看病。”
“陆珉本只去到河内城便好, 可却念着,左右都来了西夏边境,不如来拜访河肃城。将告示和赏帖也张贴过来, 九公主也好多一分生机…”
“是玉儿…”凌宋儿忽的脚步不稳,手不觉碰到一旁茶碗。砰呲一声落了地。蒙哥儿忙起身来扶着人,“你且说清楚,九公主病况怎样?”
“陆珉一个月之前从宫中出来,挨着城镇张贴赏帖和告示。那时候,九公主便已经日日里咳血,起不来床榻。还尝尝喊着心口疼…”
陆珉答话完,方才定睛看了看蒙哥儿,只觉此人气势压人,不该是寻常之辈。揣度几分,念及朝中都只知凌宋儿和亲半路,被金人劫持。听闻定北城破后,便不知去向…
蒙哥儿见凌宋儿脸色不好,忙扶着她坐下,“你先莫过于忧心。人还在,就该还有得救。”
却听陆珉又道,“长公主殿下怕是不知道,朝中传言殿下已在定北城殉国,和那完颜修同归于尽。陆珉还能在此见到殿下,实属意外…”
凌宋儿听闻,直直拧眉起身,“我在定北城殉国?陈渊他还胡编了些什么给父皇听?”
“再也没有什么了…只是,皇上悲怀公主,还给公主赐了忠孝的谥号。”
“……我还活得好好的,便就有了谥号,可还是得多谢他陈渊了!”凌宋儿忽的起了心念,“我不回去会一会他,整个木南该就当我是死了?”
蒙哥儿却问着地上陆珉,“阿布尔大汗曾修书与木南国主,我大蒙已将她接回汗营,择日完婚。你们也未曾收到此信件?”
陆珉抬眸望着蒙哥儿,蹙眉摇头,“朝中并未有此说法。”他却忽的一转了念头,“原公主是已和亲去了大蒙了?那可是木南的大喜事。公主该和陆珉一道回朝,禀告皇上!如今有了大蒙为后盾。金人该也不敢再欺压我木南疆土了!”
凌宋儿这才去将人扶了起来,“我随你回去。定是要的,我得去见见玉儿,还得让父皇知道,陈渊做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