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从来都只是个称呼,大人又何必放在心上。”林诗懿轻颦浅笑,“小女不也从来没问过大人姓甚名谁?”
斯木里把玩着小案上精致的银制杯盏,“林大夫蕙质兰心,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面对斯木里突然更改了自己的称谓,林诗懿并不意外,她依旧面色沉静,“大人,我不姓林。”
“哦,是我忘了——”斯木里放下手中茶盏盯着林诗懿,“你们隗明的女子出嫁从夫,你现在该是——姓齐。”
斯木里绕过小案缓缓朝林诗懿走来,“我说的对吗,懿宁郡主?”
斯木里高山一般的压迫感再度朝林诗懿汹涌袭来,饶是这些日子来她早已经为今日的对峙做足了准备,却还是在这一刻感觉到一丝局促。
她挺了挺腰背,没有让心里那点儿变化在脸上体现半分,“大人说的是。”
“你那些玲珑的心思呢?”斯木里还在一步步逼近林诗懿,身体上,和心理上,“不打算为自己辩驳些什么吗?”
“既然大人已经着人调查过了,那应该是什么都查清楚了。”林诗懿后撤两步,“大人赞我是聪明人,在聪明人的面前撒谎,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儿。”
“可是我还是有很多疑惑。”斯木里还在步步上前,循着林诗懿后退的方向,“不知道郡主可能为我答疑?”
林诗懿终于已经退到了门边,大门紧紧的拴着,她只能用躬身垂头的方式与斯木里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她顺势福了福身,“知无不言。”
“比如——”斯木里像是瞧懂了林诗懿动作里的含义,他没有再继续上前,“齐钺为什么会把你送来我这里?”
“大人既查过,就应当查到了——”感受到斯木里的克制,林诗懿站直了身体,“我与齐钺,夫妻不睦。”
“就因为夫妻不睦他便要用这种不声不响的方式除掉你?”斯木里捞了把自己卷曲凌乱的头发,“你们隗明的男人,可真不怎么样。”
林诗懿仔细地观察着斯木里细微的动作,“我前有显赫家世,后有封诰在身,他区区一个侯爵,凭什么能勉强我?”
“我也不愿意相信,能手刃我那愚蠢又彪悍的弟弟、和我草原周旋多年不尝败绩的隗明名将,是一个在朝中要靠女人上位、在阵前要靠女人博弈的东西。”斯木里说着忽然再次上前,“尤其,还是自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