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不下齐钺,我也得替姨丈大人盯着表妹。”
秦韫谦作势要帮雪信擦拭伤口,雪信只好哆哆嗦嗦地把帕子接了下来。
“既是如此,大家开诚布公的将话讲明白,我也好去想办法不是?”
同一个北境夏夜的丹城太守府邸。
齐钺重伤甚至已经失了心智的消息很快传到斯木里的耳朵里,夜色已沉,却沉不过他的脸色。
他唤来侍女低声吩咐了几句,待侍女行礼后退出卧房,他又一拳重重地砸向面前的书案,慢慢地收敛起脸上的情绪。
至那夜林思懿假借有意刁难裴朗,向斯木里透露消息开始,她的日子一直过得看似风平浪静。
她知道,斯木里这个人很是沉得住气。
可当荆望再次夜访,把北境大营的情况、齐钺的安排部署、甚至开战的时间都一并呈报林诗懿之后,她也知道——
斯木里很快就要沉不住气了。
所以当斯木里的侍女深夜前来传召她的时候,她丝毫不觉意外。
“见过大人。”林诗懿进屋行礼,虽然斯木里已经借由刚才的一拳宣泄了情绪,可林诗懿还是瞧出了对方与往日有些许的不同。
荆望上次带来的消息里,隗都的圣旨抵达北境大营应当就是这几天的事了,林诗懿立马悟出了其中关窍,就立在房门口,不再言语。
她等了好半晌,斯木里才从屏风后缓缓现身,客气道:“天色这么晚,打扰秦大夫休息了。”
“病人生病哪里能自己挑时间,那自然大夫瞧病也就不分白天夜里。”林思懿微微福身,“是大人客气。”
“大夫?”斯木里的笑容颇值得玩味,“你留得住裴朔的命,自然是个好大夫,只是不知这大夫究竟是姓秦,还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