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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霜只好鞠了一躬,“女儿拜别父亲、母亲。”

阮氏强忍住悲痛,絮絮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语,凝霜安静听着,间或还一点头。

到了启程的时辰,喜娘们催促起来,阮氏不敢再耽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由几个仆妇搀扶着走下台阶,眼泪流得愈发汹涌。

透过淡红的纱幔,凝霜影影绰绰看到一个骑马的高大身影,喜娘们争先恐后地向他讨赏钱,隐约还听到宾客们的谈论,说什么“仪容不凡”“风姿出众”之类。

她上次去的时候萧易成还病得憔悴支离,按说没这么快好,莫非来迎亲的是某位叔伯兄弟——京中不乏类似的风俗。可她并不曾听闻萧家还有哪个才貌俱佳的子侄辈。

当然,也可能宾客的夸赞总是夸大其词,是她想差了。凝霜摇摇头,一扭身钻进花轿,模糊中感觉那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热辣辣的。

承恩公府就在皇城的中心,没多会儿就到了。凝霜由喜娘搀扶着下了花轿,便听到司仪浑厚而有序的安顿声。

她循着指引慢慢向大堂行去,只觉适才那人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侧,心中不禁纳闷:她以为萧易成不能起身,便该寻一只公鸡拜堂呢,迎亲就算了,拜堂哪有让叔伯兄弟代劳的?未免不合礼数。

凝霜有点恼火,她以为像萧家这样家风清正的人家,按说不会犯这种原则性的错误,正要提出质疑,司仪的声音已再度响起,“一拜天地。”

那人紧紧握住凝霜的手,凝霜被他一带,身不由主地向前拜去,恍惚间却有些错愕:那只带着薄茧的手,触感好似与萧易成一模一样。

他不是不能起身么?

“二拜高堂。”凝霜转了个方向,和那人再度拜倒。

“夫妻交拜。”司仪唱道。

那人终于将手松开,凝霜手上仍残留着温热的触感,愣怔片刻,又急忙回神,赶紧俯身下去。

到底还是迟了点,节奏没能准确对上。

她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浅笑——这回相当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