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沧亭不动声色道:“可有不妥?”
向婉婉垂眸道:“徐小姐大婚在即,向婉婉本不该多言,只是有心人欲加害小姐,思量再三,还是想告知小姐一声。这衣裳……乃是先帝旧物,若是让成国公见到小姐是穿着先帝遗物回府,恐难解释。”
她到底还是如当年一般心善,季沧亭不便相认,抿出一个笑,道:“多谢向小姐提醒,稍后我自会换下。”
见对方不是顽固之人,向婉婉心里松了口气,道:“徐小姐也是明事理之人,我也不便多言,就此告辞了。”
浅浅一晤,她已尽了人事,正要离开时,忽而宫门角落里蹿出一只黑猫,一下子惊了季沧亭这边车前的黄骠马,马蹄高高扬起,正要撒蹄子飞奔时,季沧亭眼疾手快地一把勒住车夫手里的马缰,随后捂住马儿的双眼,行云流水地按下马匹的躁动。
她的动作也不大,外人看来也不过是随手扯了下马缰,是马儿自己安静下来的,但向婉婉却看得愣住了,在季沧亭注意到她之前,她忽然上前扯下腰间的香囊,道——
“我又想起一事,刚刚在东苑捡到一只香囊,听人说是徐小姐的,险些忘了奉还。”
入夜光线昏暗,季沧亭没看清楚那是什么,下意识地刚伸出手,便被向婉婉一把捉住,在碰到她的掌心时,她整个人一颤。
季沧亭的手太特殊了,手掌从指尖到掌心都是粗糙的,手腕的骨节也异常坚韧,从前常常给她缝护腕的小龙门姑娘们都知道,向婉婉自然也不例外。
察觉到对方的手在颤抖时,季沧亭便知道瞒不住了,只是此时千言万语,也只得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