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都侯气急败坏地命令弓箭手再次一轮齐射,却发现城头的越军已习惯了他们的进攻方式,在他们列阵开弓的瞬间,一排排盾兵就齐齐上前挡住了他们的攻势。
越军的顽强出乎他们的预料,但匈奴也并非无备而来,多次试探之下,阵中的驯鹰人终于确定了坐镇城头的越军指挥者所在,唤回了一直监视越军调军行动的黑鹰,为黑鹰的指爪装上了草原上带有秘毒的甲套。
黑鹰的速度极快,出其不意地从空中袭击之下,只需划破一点点目标的皮肉,就足以让对方阵脚大乱。
唯一的缺点就是黑鹰驯服极难,刺杀成功的黑鹰也是有去无回,骨都侯虽十分肉痛,但此时却是解开僵局的最好办法,他摸了摸身旁的黑鹰,咬牙道:“去吧,本侯会让这些贱畜为你们陪葬。”
黄昏下最后一波猛攻,庾氏在城头指挥得喉咙干哑,她是将门出身,自知此时匈奴已是气竭之时,虽然她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但仍勉强打起精神。
“再坚持一下,他们右军已虚,右三塔楼换□□,将伤兵送下去……”
“是,夫人……夫人小心上面!”
庾氏一怔,恰巧腹中的胎儿猛地动了一下,让她不由得弯下腰去,却恰巧因此避开了一道从天而降的黑影袭击。
护在她周围的守军大惊失色,只见几十头黑鹰疯了般朝庾氏扑来,利爪上幽幽地闪着寒芒,力道之大,直接将前面举剑于拦的军士带翻在地。
“夫人快躲!”
话出口的瞬间,庾氏已来不及离开城墙了,那黑鹰速度太快,箭矢穿翼也拦不住它朝庾氏扑击的速度,就在利爪堪堪离庾氏一丈之遥时,猝然一声尖锐的鹰哨响起,让黑鹰的动作顿了一顿,就这么一顿的时间,周围的军士连忙赶上来将恶鹰打下来。
庾氏靠着墙喘着气,脑中轰鸣过后,传入耳中的号角告诉她战况有了转机。
“是援军来了?”她颤声问道。
此时的城墙下,骨都侯也停下了进攻,咬牙切齿地看着远处夕阳余晖里逐渐靠近的那杆绘着屠狼纹样的大旗,和旗下缓缓策马步出的戴着嘲风面甲的人影。
“灞阳卫沧亭!”骨都侯恨恨地高声道,“吞狼军在北方分散太多,凭这些中原各州的守军,你们这是寻死!”
季沧亭无视了对方远远传来的叫嚣,微微侧过头对身旁隐约有些颤抖的潞洲军官口气平静道:“匈奴战法素有二,一为恐吓,阵前烹杀活人,先挫敌之胆气,战前先弱三分;二以骑兵冲杀,当今天下盛传正面冲杀无人敢撄其锋,故攻无不克。倘若恐吓不凑效,骑兵无用武之地,他们便没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