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备战就来不及了!”
“退下!”老官吏喝走了军士,爬上城墙,清了三遍嗓子,才对城下恭敬而委婉地表示去湘州的渡船已备好,为何不退兵之事。
“中原自诩好客,我等千里迢迢到此,不请人进城歇脚就罢了,客人要远行了,连送都不送一程,是何道理?”
“这……”老官吏脊背发颤,“可汝等刚刚分明说过只要我们交出成家之人——”
无需任何回答,城楼下匈奴们的哄笑声中,炀陵城里的人已经得到了答案。
“儿郎们,你们的神鹰还没有试过大越国都里幼羊的味道,岂能就这么离开?!要送,也得让皇宫里的大越皇帝亲自相送!走!”
阵中数十只黑鹰展开雄健的双翼,振翅冲上云霄,它们是匈奴人在天穹上的眼睛,被放出的瞬间,十数只黑鹰便训练有素地往布防较弱的城墙飞掠而去,其中最为雄壮的几只,已经穿过越军的箭雨朝城内飞去。
“攻城木、云梯……”城上的守军看见匈奴阵中抬出的这几样辎重,狠狠地砸了一下城门,“他们掠走了不少辎重,若是城墙上守不住,就都完了。”
炀陵城中,单单外城就生活着四十万黎民百姓,他们自知不能退,可攻城木一次次撞击着古老的城门,那些令人胆寒的声音就这么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每个人都在自问等那扇城门被破开之时,他们是否敢同那匈奴一战?
“若外城当真守不住,我们也是死路一条,不如……”献降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战意颓然的城头,忽来一声凛冽的女声——“你们要屈服到什么时候?崤关的时候议和,北方十数州沦陷议和,到了国都下还议和?!我一妇人尚知匈奴恶性难改,尔等当守家卫国的七尺男儿,莫不觉羞愧吗?!”
“是成夫人,您的身子——”
庾氏身怀六甲,强掩面上悲色,道:“我庾氏兵法传家,虽妇孺亦通晓之,将士们,今石莽篡位,宫中律令已不可信,如今守城者,为炀陵百姓,亦为我等争命,不可再退一步!”
守城的校官咬了咬牙,一把扯下头上簪缨,如一个普通军士般拿起□□:“愿听夫人号令!”
这一战,便生生将匈奴们以为的三个时辰破城时间往后拖了半日,直至最后一线日光坠入地面,匈奴们终于狂躁了起来。
“都怎么了?怕昆仑神的责罚吗?!连群两脚羊都打不过!若是魂魄升去了昆仑神殿,看诸神不用天火罚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