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年代久远,或许是卫瑾记错了, 若是唐突了老夫人, 还请见谅。”
“孩子, 你没记错。”穆姥姥看着和自己的女儿有几分相似的卫瑾, 一时间心中满是复杂, “你可还记得, 那个时候姥姥一转身去做饭,你就蹒跚着跑去扑东院篱笆上的蝴蝶?”
卫瑾呆了呆,将衣领里一片小银锁取了出来:“您……真是我姥姥?”
穆姥姥向他走了两步, 复又转过身去, 冷硬道:“不是, 不过一两年抚养的功夫而已,我们南苗百姓,怎有资格与天家贵胄扯上关系?皇孙请回吧。”
她说着,进了屋重重摔伤了门,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卫瑾也是懵了,下意识看向季沧亭,后者思考片刻,对他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到此一游反倒寻出点线索,穆赦,你怎么说?”
穆赦揉着被锤得发青的脑门,一脸复杂地看着卫瑾道:“我就说这娃儿看着怪眼熟的,你这片银锁,好像是我姐姐小时候戴的……没准你还真的是我大外甥。得了,反正我娘肯定是知道,老季,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哄哄她——”
季沧亭:“不,你在这儿陪他,我去交涉一下。”
穆赦:“这关你啥事?”
季沧亭一边走一边道:“全家就剩下我一个顶梁柱了,可不关我一屁股事么。”
屋内,穆姥姥呆坐了片刻,听见外面人声远去,叹了口气,从箱笼里取出一件一两岁孩子穿的小衣服,适才还冷硬的神色逐渐化作一抹悲凉。
“老人家,真的舍不得,何不将话言明?”
穆姥姥猛地站起,却见身后窗子被打开了半面,刚刚院落里站着的姑娘正靠在窗台上,见了她转身,那姑娘便撑着窗台自顾自地跳进来。
“你……”穆姥姥眯起眼看着她,片刻后,道,“若是为皇孙游说,你可以离开了。”
季沧亭道:“别急,我就几句话——老夫人可还记得?十多年前,石莽麾下的一名采花使曾经到过南苗为皇室选秀,据说特意选在南苗一带寻访了数月,最后带回了一个苗女,而苗女宁死不屈,路上便服毒自尽了。”
穆姥姥闻言,眼中怒意燃起,手上银铃微微颤动,屋内她带来的大大小小的箱笼里,一声声令人脊背发冷的“嘶嘶”声传来。
“穆赦虽然傻了点,但不是什么人都会轻易信任的,尤其是让他拿出幻颜散,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