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听了,见穆赦的打扮,笑道:“这位香客可别小看天下英雄,当心让神医听见,一把毒蛊让你吃苦头。”
穆赦这人最是激不得,一边往所谓神医的地方快步急走一边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招摇撞骗的东西坏我苗疆蛊师的名声!”
季沧亭一看他这架势,多半是要搞事,只得慢慢跟了过去,不料一跟到后院,一只脚刚踏进门里,就看见穆赦跌跌撞撞地奔出来,后面追着一个穿着蜡染蓝裙的老妇人,正举着一只熬药用的长木勺追打着穆赦。
“让你就知道玩!就知道玩!忘记你姐姐了吧!生你还不如生条金蚕!!”
穆赦抱头鼠窜:“娘别打了!我记着家里呢,只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得把钱赚够了再回去哇!老季,快来给我作证,我天天都在拼命攒钱呢!!”
原来是家里人追到中原来了。
季沧亭哭笑不得,正要上前去劝架,那苗疆老妇人的动作却忽然停下来,目光直直地穿过季沧亭身后,落在甫跟过来的卫瑾身上,手中的木勺也啪一下落在地上。
卫瑾呆呆地站在门口,在几人震惊的目光下,他努力回忆着什么,不自觉地摸上了常年藏在衣领里的、戴在脖子上许多年的一小片银锁,迟疑着唤出声:“姥姥?”
“娘?”穆赦手指僵硬地指了指他娘,又指了指卫瑾,“他、你……诶?”
第三十七章 旧酒
“我没说过吗?我姐穆瑶,以前是苗疆这一代最有天分的蛊师。”
穆赦被季沧亭抓着老实交代了家中情形, 又悄悄指了指气氛凝滞的穆姥姥和卫瑾。
“那个时候我拜到了隔壁苗寨的一个老蛊师那里, 也就是之前养活你的那个老东西门下学艺, 等我学有所成回家的时候,我娘就说我姐被中原人的大官给害了, 服下了尚未完成的假死蛊, 从此变成了活死人。”
心中颇受震动的季沧亭道:“那令姐当年究竟遭遇了什么, 又怎么会和先太子有所关系?”
“那你就得问我娘了, 不过我娘顽固得不行, 估计很难说话。”
他们在道观里找了间清净的屋子, 穆姥姥欲言又止地看着卫瑾, 最终还是后者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