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行过房事之后,张铎没有提及过他的感受。
席银倒是想问,想说,然而,只要她开口撩开那么一边角,让张铎听出端倪,便会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压抑人欲,几乎是张铎的本能,哪怕在席银身上,他饱尝肉汁的甘美,他也不允许自己耽于其中,不过,自从那日之后,张铎便不再让席银回琨华殿的偏室了。
琨华殿的御案不大,张铎白日伏案时,与席银分坐两侧。
席银要临字,官纸铺开,就几占了一大半的御案,再压上那本《就急章》,剩给张铎地方就只剩下十寸不到。他也算迁就席银,实在是挪不开手来时,才出声问她:“你要把我挤到什么地方去。”
席银这才把纸张往边上挪,一面道:“我写完了。”
张铎理了理袖子,“那就把读《玉藻》,我把这些看完,听你诵。”
席银蜷起膝盖,将手叠在膝盖上,悄悄地看向张铎道:“我能不能……”
“不能。”
“哦。”
席银无法,只得捡起《礼记》的《玉藻》篇,伏在案上,抓着头暗记。博山炉就放在她身旁,里面的沉香腾出水烟,一阵一阵地往她的脸上扑,她本来就因为练字练得疲倦,不一会儿就被这香气熏得眼迷,忍不住想闭眼休息一时,谁知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张铎的余光扫见了她的模样,伸手抓过了玉尺,照着她的手背正要敲时,却见她的手指上有些清淤,忽想起那是这几日她与自己同榻,被自己夜里不妨捏出来的伤。
她竟然没有跟她说,还一日不落地在写字。
想着,不由把玉尺放下,做了罢。
忽又听她咳了一声,这才发觉她为了方便照顾他的茶水,只穿了一件窄袖对襟,没罩外头那一件大袖。
张铎四下看了,又不知她把她自己的衣裳收拾在哪里,索性朝屏后道:“宋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