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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树温柔地抚摸她的脸,将她的泪水抹掉,轻声说:“我会在你需要我的任何时候,任何地方。”

有的时候阿树真的不像个十岁的女孩,她安静的目光里总是有种小严安贞看不懂的情绪。

但阿树是个骗子。

就像严安贞其实并不知道阿树来自哪里一样,她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离开。

那是一个黄昏,严安贞一如既往在放学路上看到了阿树。她踏着夕阳走向她,神情好似有点难过,却是笑着的。

她突然感到不安,拽住阿树的袖子,问:“发生什么了吗?”

阿树反握住她的手,微笑道:“我要走啦,阿贞。”

严安贞:“你要搬家吗?搬去哪里?我能去找你吗?”

阿树倾身靠近,凑近她的耳朵,轻声呵气道:“我希望阿贞能永远快乐。”

她觉得脸颊痒痒的。

从那天以后,严安贞就再也没见过阿树,她就像露珠一样,第二天的太阳一冒头,就消失不见了。

但是,严宇径看见了那个黄昏。

严安贞现在还记得那天深夜,严宇径拽着她的头发,把她从床上扯了下来,不顾她的哀泣和道歉,几乎是半扯半拖到了一个小房间。那个小房间自从母亲去世后就一直被锁着,此刻重新打开,灰尘和霉菌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黑黢黢的,不见一点光影。

严宇径把她推了进去,抹黑踹了她一脚,不知道踹到了哪里,只听到女孩尖叫一声,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

他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功能,惨白的光直直地照在女孩的脸上,女孩什么也看不清,眯起眼睛,止不住地啜泣。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