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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丫头连声爹都不叫,阮行止暗恨女儿吃里扒外,但现在正是用得着阮林春的时候,唯有陪笑道:“春儿,你能否帮爹带句话,让我见一见……她?”

这个她当然指的是崔氏,阮林春心想渣爹的狗鼻子倒灵,这么快就嗅着味道过来了,虽然崔氏一开始就没打算隐瞒,可也想不到前夫这样死皮赖脸,连一宿都撑不过去。

阮林春正想该用什么理由敷衍为好,可巧崔氏听到动静过来,见到来客,调头就走。

阮行止忙唤道:“玉娘,你等一等!”

他唤着闺名,自然是希望崔氏念及旧情,然而崔氏脚步虽然停下,却没有半分对过去的怀念,只冷哂道:“你我之间,早已没什么可说。”

阮行止还是头一遭领略女人的脾气,居然这样不可撼动,难怪连圣人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眼前这一大一小,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指望崔氏立刻改变主意是不可能了,阮行止只能从长计议,遂软语哀求道:“玉娘,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但,为了春儿和阮家的名声,好歹等成婚之后再公开此事,你能答应吗?”

阮林春想说她并不介意,崔氏却终究考虑得更远一些,就算程栩父母为人开明,可上头那位老太太却不是好招惹的,又是先国公爷的继妻,与程栩之父程彦素来不睦,未免节外生枝,不妨先隐瞒为宜。

她自己反正无所谓,如今她已搬出侯府,跟阮行止已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外人眼里有没有那层名分都无关紧要了。

阮行止听罢,心下稍安,不管崔氏是否为了女儿才委曲求全,在他看来这便是对自己有情的标志——等安顿好白氏,再来一心一意劝崔氏回头,不怕她不被打动。

正想趁热打铁说两句情话,崔氏却袍袖一甩仍旧回里屋晾被子去了,阮行止碰了个软钉子,又不肯就此回家,只能陪笑望着闺女,“春儿,你得闲能不能帮忙劝劝你娘,她一个女子住在这荒郊野岭,该多危险……”

原以为阮林春会断然拒绝,谁知她却笑眯眯的道:“好呀!”

阮行止脸上喜悦几乎满溢出来,他不该说她吃里扒外,原来这才是他的宝贝女儿,不枉他这半年多悉心栽培。

然而,阮林春毕竟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她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平生最爱谈的就是条件。

跟亲爹也不例外,“我帮您吹枕头风,您能给我什么?”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小小年纪,就已学得这样口蜜腹剑、诡计多端。阮行止心下暗叹,却也只能无奈道:“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