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我拥入怀中,嗓音开怀畅意:“一点小伤罢了,看你这副样子,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于是我又闭了唇想要噤声,泪水却怎么也停不住,倒一顿一顿地打起了泪嗝。
他看着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末了,又拉起我的手:“想哭就哭吧。”
夜还很长。
苏澜负伤一事并未有其他人知道。
而苏澜果真倒当作伤口不存在一般,次日照例上朝议事,面上云淡风轻,看不出端倪。
卫泱听说此事后,勃然大怒,眼中的血光毕现,剑鞘敲得叮当响。看他的样子,仿佛早已认定了凶手是谁。
我不知他在生气什么,兴许是身为一个死士的荣誉感使然。只是,我的时日已无多了。
虽说此次幸运,躲过一劫,然而长宫的昭国卧底不计其数,若要取区区一个宫女的性命,实在是易如反掌。
苏澜说那名刺客是永安城内叛军的残部。卫泱看起来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我有些无奈:他一心想做一个刺客的死士,委实滑稽了些。
苏澜还在养伤,大夫们说他不应再理政,否则极易落下病根。但他倒满不在乎,唯一的消遣似乎便是拿我取乐。
我自然是听之任之,只是偶尔遇到不大体面的场合,还是要再三思量一番的。
譬如新上任的御连史大人沉迷劝谏,一到夜晚便孜孜不倦地往寝殿送美人,惹得苏澜不堪其扰,便转过头来诱哄我去替他做挡箭牌。
我只好面色复杂地对御连史大人道:“陛下他伤未痊愈。大人这样……不太好。”
御连史大惊:“陛下何时受了……那样的伤?”
我满面潮红道:“昨夜。”
他的眼神渐渐诡异了起来,瞠目结舌半天,最终侧目看着我,逃也似的快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