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人来报,说浣雪门的堂主冷芸姑娘又在叫门。
自从石骏“救皇子”,收服了彰义军,冷芸便一直吵着要见阮襄,她不是在叫门,就是在赶来叫门的路上。
阮襄被软禁,石骏借口皇子需要休息养病,且前车之鉴,更得严密保护,始终不许冷芸见他。
阮筱朦想了想,说道:“去问问三皇子的意思,想不想见她一面。”
那人应声去了,又很快回来说,三皇子答应了。
其实,阮襄知道冷芸来找过他,只是他如今的处境尴尬,不想被她看见自己落泊的样子。现在阮襄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纵然活着一日,不是被人软禁,就是被接回京。他能见到冷芸的机会,当是不多了。
冷芸好不容易被放了行,一边跟着人往里走,一边喜不自禁地问:“三皇子他还好么?他可有……提到我?”
“未曾提到。”那人想了想又说,“三皇子一直在静养,且小的并不贴身伺候。”
冷芸觉得有理,到了屋前,那人退下,她还微笑着道了声谢。
她走到门口,便听见屋内有女子的声音,娇滴滴的,怯生生的。
“三皇子自重……”
“你别躲,过来……陪我喝一盅。”原来阮襄的声音也可以这样轻佻风流,并不都像冷芸看见的那样温文尔雅。
她一把推开了门,屋内一片狼藉,说是养病的人,房中却弥漫着浓浓的酒气和脂粉味儿。
丫鬟模样的女子衣衫凌乱地缩在一边,因为被人撞见这一幕而面泛桃花。阮襄伸手没捞到人,却被推门声打扰,胳膊未及收回来,倒是皱着眉头,转过了脸。
他刚刚喝了烈酒,眼尾挑着一抹浅红,为病弱苍白的肤色添了三分风流。
他懒洋洋地在贵妃椅上靠下,挥了挥手,那丫鬟如获大赦地掩住松垮垮的领口,一阵风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