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年,她先遇见的人是——
那个奋不顾身、对她好得不能再好的少年,
该有多好?
“皇上又比我的手段高了多少?当年姐姐偷偷服避子药,皇上是知道的吧?让吴太医把姐姐的药换掉的人也是皇上吧?”
她居高临下轻蔑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天子,
“皇上想不想知道姐姐为何还是没有怀上龙种?”
“朕……朕要杀了你!”
周晟气得想从床上起身给她一巴掌,然而越是生气,便越是无力,他也算是亲身体会到了卫珺临终前的心情。
“不劳烦皇上动手,我来之前已经服过毒了”,
她才不会把命交到这个男人手里。
“呵,你就不怕朕对枫儿下手吗?”
周晟沉着脸,满目阴霾。
“虎毒不食子,皇上若要对自己的儿子下手,就请便吧”,
她面无表情道,原本她也以为周枫是她的命,可展飞死后,她突然发现,其实她已经死了。
一个死人,还能怎么办呢?
何况,这话真耳熟。
每一个字都与他当年拿周楠威胁卫珺如出一辙,除了语气。
他对卫珺一向温柔体贴。
这就是报应吗?
一阵气血涌上心头,她浑身失力地跌在地上,原来死亡是这种滋味,生命流逝的倒计时中,她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比如,周晟声嘶底里的怒吼。
挣扎着爬到窗边,她不想死在这个牢笼里,推开窗,一跃而下,
朦胧中,她似乎看见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
——
“儿臣见过父皇”,
周楠低着头,眼神暗了暗,再次面对这个无比宠她的父皇,她的心头涌起的都是恨意,好想质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母后?
“你来了”,
周晟躺在龙床上,一夜之间似乎老了很多,才四十余岁的天子两鬓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了许多白发,不知是因为风竹的毒性还是别的什么。
“阿珺……你的母后真的是中毒而亡的吗?”
“儿臣已经派人去查了”。
“那你呢?你也中了毒”,
“儿臣中毒不深,无碍,父皇不必担心”。
“那就好”,
周晟笑了一声,把张永打发走了,房内就只剩下父女两个人。
“父皇这是——”
“她死了”。
周楠睫毛动了动,真好。
“你呢,准备好搬去东宫了吗?”
——
“司徒彻,你回来了!”
听到动静,嵇安从营帐中跑出去迎她,
“你……怎么了?”
司徒彻抱着司徒青云的骨灰,发红的眼睛盯着她,对犬戎的恨意突然达到巅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