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心从来都拗不过他的犟性子。见他只是抹药,这才松懈下来,将手搭在桌上,掀开袖子。
伤口虽已结疤,的确没大碍,但阿泽看一次仍是揪心一次。
他剖心责问自己:怎会毫不怜惜地伤害她?当时为什么没留意她受了伤?
但凡回忆自己曾粗暴地用干草勒破了她的手腕,内疚二字便沉沉地压在他胸口,令他喘不过气来。
妙心眼瞧着他速度渐渐缓慢,好比女子沾取胭脂粉膏,将药膏一点点地匀在她手腕上。
这不得抹到半夜去了
“为师又不疼,你可以抹重些。”妙心出声提醒。
阿泽却置若罔闻,依然按着自己的步调。
慢一些其实不打紧,只是他动作过于温柔,指腹摩擦伤疤之时宛若轻羽掠过,惊起一阵搔痒。
怕痒的妙心暗暗咬牙,忍得头皮发麻,手臂微颤,抬头却瞥见他正绷着脸攒着眉,一副壮士扼腕的沉痛模样。
她忍不住笑出声:“你这凝重的表情,旁人见着还以为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命不久咯!”
她本只是借调侃分散自己注意力,孰料这话不经意踩到他敏感的心思。
阿泽抹药的手霎时停住,抬头睇去两道冷冷的目光:“师父以后别再说命不久这等晦气话。”
“为师不过打个比方,你不必……”
较真二字就要脱口,瞬间被他严峻的神色给逼退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