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瑶朝着余狗蛋微微看了一眼,却没有说话。她记着余狗蛋跟着向师长十多年,即使入伍再早,也是没有见过20年前就失踪的“前师长夫人”的。
不过余狗蛋有照片。
他伸手往自己上衣兜子里掏了掏,又伸在裤兜里掏了又掏,终于在上衣的左胸前的小兜子里,掏出一张纸来。
余狗蛋死死紧着眉,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他把手上的纸打开后,又看了看萧师傅,深深感慨了一句,
“太像啦。”
“真的是太像啦。”
随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的余狗蛋,把手上的纸又塞回兜子里了。
“你那是什么?”二娃凑了过来。
“噢,我们师长经常画的画,我都帮着收起来了,这张忘了放起来了。”
说话间,余狗蛋就把这张纸重新掏出来,递给了二娃。
二娃接过来拿在手上,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小跑到萧师傅的跟前,又把纸递给了萧师傅。
“奶奶,画得不好看,不如你本人漂亮。”
二娃还伸出手拉住了萧师傅的一只手,胡瑶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立即跑过来,把二娃的手从萧师傅的手里拉了出来。
“老实点,臭小子。”
二娃却露出了略显悲伤的表情,就跟五娃上身了似的。
“妈妈,你这是甚意思哩,你的内心怎么能这么阴暗。”
胡瑶立即提了一条。
“保持良好形象,你小媳妇明天就来咱家了,你要……”
“啊呀,我还有事呢。”二娃用一只手搭在自个儿的额头上,朝后院位置看了看。
“我得去看看姥姥还在不在呢,她说今儿个要回去呢。”
“真可惜,我媳妇儿明儿就来了,她咋走了呢。”
二娃扭着小屁股连忙朝后院跑去了。
一旁的余狗蛋完全不懂啦。
“呵呵,你家老二真有意思。不过他到底在说什么,我咋听不懂呢?”
“给他订了个娃娃亲,正高兴着呢。”
“噢。”余狗蛋这才又看向了萧师傅。
“刚才老二叫你奶奶,什么意思呀?”
“噢,我是向南竹的亲妈。”
萧师傅又把那张画着她头像的纸,甩了两下,看样子是有点嫌弃。
她把纸重新递给了余狗蛋。
“你确定,画这么难看的,是真的画的我?”
“你?”余狗蛋连忙摇头。
“不是你,这上面画的是向正北的妈,你是向南竹的妈,应该不……不……”
余狗蛋突然觉得这话说不下去了,直愣愣地盯着萧师傅。
萧师傅这人话少,尤其是最近,几乎不太爱跟人说话了。
所以余狗蛋卡壳的时候看着她,她只是给了个很无奈的表情。
“啊……啊,啊呀,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余狗蛋站在原地蹦了好几下,用两只手挠着他的脑壳。
“啊,为什么他们都姓向啊。”
余狗蛋快疯了,想不通,可是又觉得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姓向的都不正常呀。”
“你才不正常哩。”
就在余狗蛋快疯的时候,脚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小人儿。
只过了他膝盖高的,正仰起头用一种很鄙夷的眼神望着他。
余狗蛋进院子,四娃早就看见他了,见他智商这么让人着急,他就凑了过来。
伸出小手拍了拍余狗蛋的军裤,四娃微微叹了口气。
“他们姓向,当然是因为他们是兄弟啊,你可真傻啊。”
“啊?”余狗蛋更傻了。
“不、不可能啊,在南边的时候他、他们都认识呀。”
“可是在南边的时候,也没碰上我奶奶呀。”
四娃伸出小手微指了下萧师傅。
“她可是我亲亲的亲奶奶哦,而向正北是我的亲亲的亲二叔哦。你……”
余狗蛋慢慢地蹲在了地上,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晃悠悠地站起了身,一声不响地朝大屋走了过去。
大屋这边向家的三兄弟,都靠在大枕头上说话呢。
毕竟是血溶于水,话越说越多,越说越是停不下来。
而余狗蛋一进屋,看到炕上舒服斜躺着的三个大男人,都是姓向的,立即跳了起来。
“大白天的,你们睡什么觉,要吓死我啦。”
“你没看见我们都病着呢。”
向正北没好气地回了句。
“不过我叫你来,就是问你给打听的事呢,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没一点消息。”
“人家刘团长要肉,我本来想着你那还有条猪腿,想着要过来给他寄过去。”
随后余狗蛋的表情差点都碎成玻璃渣,恨恨地咬着牙。
“可是刘团长昨天拉回来一头大猪,还有一些肉嘟嘟的鹌鹑,我一看就知道是从这拉的。”
“唉,姓刘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个从不吃亏的主。”
余狗蛋微微摇摇头。
“不见兔子不撒鹰,要是没有好处,他才不给干呢。”
“刘上天这个混蛋,等我身体好了,我去收拾他。他……”
向正北一生气,忽然又觉得有些岔气,抬起的半截身子又躺回了大枕头上了。
余狗蛋撩了下眼皮,姓向的三个,居然都病了,看着一个比一个重。
“你们仨,真的是亲兄弟?”
余狗蛋咋那么不相信呢?
“小北,你妈都失踪那么些年了,咋说找着就找着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