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斓见得德良转醒, 在床榻边喂了粥药,才转而安抚好家里,提着裙子跟沈昭上车回别庄。
沈昭上车早, 此时正靠在车内闭目养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熬了个通宵累得厉害, 他双目轻阖, 薄唇微抿,看起来像极是睡着了。
秋斓便小心翼翼地撩着裙角, 直往车里面走进去坐稳,生怕扰到他清梦。
方才是因着德良晕倒才扰了事端, 秋斓现下得空, 方想起沈昭一眼看出她阿娘是狜族人。
连她阿爹也显然是意料之外, 她更不由得好奇沈昭究竟是怎么看出的端倪。
“阿昭。”秋斓轻喊一声。
只是就那么一瞬,她想起沈昭对秋茂彦冷言冷语不容置喙的样子, 忽又觉得不怎么敢提起这茬了。
故而叫声都出了口她才发觉声音如同蚊呐, 轻得连她自己也听不清。
车方才朝前走了些许,秋斓心下顿时纠结不堪,樱桃小口张张合合, 只敢眨巴着眼睛看沈昭, 终是没蹭出个字来。
她无奈地垂下脑袋,思索得出神, 丝毫没注意沈昭施施然撩开眼帘,正不动声色地侧目盯住她看。
马车摇摇晃晃,秋斓也不由得生出些困意,可才一转眼,冷不丁迎上沈昭冷冷的视线。
她登时被吓得睡意全无,整个人朝车壁上贴了贴:“你……”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沈昭一如既往地传出一声嗤笑:“想问话就张嘴。”
“你怎么知道……”秋斓讪讪地试探出声。
“我怎么知道秋夫人是狜族人?”沈昭不以为意, “虽然你爹娘假称是天灾,却忘了十几二十年前是连着五年的丰年,只有滇州打过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