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人都说,季眠活捉的那位猛将是西覃最英勇的将军,否则西覃也舍不得用整个朔城来交换。而季眠,方十九岁,便有如此胆识和魄力,相较于早年的景昭候与定远将军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次回京之后,风头只怕会盖过前往岐州支援的两位领将,也不知陛下会如何嘉赏季眠。
而今,大瑜军行至京城门口,京中万人空巷,尽数出城迎接,孟闻缇心中痒痒,也想随着百姓候在城门口。
可是她数月前擅自离京前往岐州,虽说她与季眠早有准备,假意用空车迷惑西覃人,并没有受到什么惊吓和伤害,但景昭候还是发了好大一通火,将她禁足在府中数月,说什么都不肯放她出府。
好在怀和逐渐长大,小小年龄却也能说会道,她在府中也不至于闷得慌。
只是她不敢在长公主面前发牢骚,只好跑到黎娘子跟前埋怨景昭候的固执:“父亲好不通情达理,他自己与陛下舅舅出了城门亲自去迎,倒把我关在府里面。”
黎氏一边织绣手中的丝帕,一边仔细着自己一个玩耍着的怀和,笑笑:“大郡主莫怪侯爷,只是你当日实在是把侯爷吓着了,你说说,哪家的姑娘这样胆大到跑到那打仗的地儿去了?亏得当时是休战之际,否则侯爷说什么都要把你给捉回来。若是让京中人知道你这样胆大妄为,你父亲母亲也脸上无光。”
“若非休战,我也不敢这么跑了去。”她小声嘀咕着,见怀和手里攥着一块方糖,连忙一把夺过藏起来,嘴里恐吓道:“你总爱吃糖,小心像城西卖豆腐的婆婆一样牙齿掉光。”
怀和见糖被抢走,一张小脸拧巴成一团,却倔强地抬起头瞪她:“阿姐真小气,我一日就吃这么一小块。”
“一小块也不许吃!难不成你想像高定和一样天天喊牙疼吗?”
高定和,杜凝光与当朝太子之子,因为玩闹不慎嗑到了牙,现在不仅天天喊牙疼,说话还漏风。
怀和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他是蠢成这样的。”
黎氏不悦地拉扯过小小的怀和,作势往她手心里重重拍了一下:“你这家伙,小殿下是能被你这么诋毁的?往后你若再说这话,我便告诉长公主,再不带你进宫了。祸从口出的道理,你懂不懂?”
怀和瘪嘴,却不哭闹,装模作样掉了几颗眼泪表示自己知道错了。
她擦擦眼泪,又看向了孟闻缇:“阿姐,他们说的季副将是谁?我听母亲和娘子提起过他的名字,阿姐知道他是谁吗?为何想去看他?哥哥明明也回来了,为何阿姐不去看哥哥,要去看他?”
孟闻缇被问得哑口无言,难怪都说童言无忌,面对怀和的问题,她一点也答不上来。
她提着裙子起身,矢口否定:“胡说,我才不会去看他呢。京中百姓那么多人都看他去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于我何干?”
言罢,她转身就跑,急得怀和撒丫了小短腿跟在她屁股后面:“阿姐,你跑什么,你答应了今日要和我一起用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