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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什么便写什么,从来没什么顾及,而信的结尾总会加上一句:“季郎君,近日是否安好?”
而传出信之后数日,她会收到来自季眠的专门回复给她的一封信。
比起她的随意,季眠的回信显得简洁又刻板,每一封信都只有寥寥数字,从来没有变更过:“安好,郡主勿念。”
他的楷字端正漂亮,笔锋又略显凌厉,一如他本人。
她总能面对这几个字痴痴坐一下午,待回神时又去翻季眠送给他的书——《登徒子好色赋》,这本被她近乎翻烂的书。
她已经半年没有见过季眠了。
孟闻缇有时追忆过去,会莫名产生一种可怕的错觉——她或许,对季眠确实怀揣了不一般的心思。
哪怕她最初想要利用他,可是情不自禁接近他的隐秘动机却不是假的。
但,这种错觉,到底是不是仅仅因为季眠是她自出生起见过最特别的少年而起的,她自己也搞不明白。
她情愿这一切是她的错觉。
像他这样淡漠的少年,眼里真的会容得下她这样的女子吗?
更何况,她还是个比他年长的女子。
孟闻缇轻轻用指腹抚摸泛黄的信页,心中有些郁闷。
崇元七十四年的七月,一切如旧,只是青州城关被封,不许任何人出入城关。
青州以外的消息再也传不进来了,连孟闻练寄出去的信都了无音信。
孟闻缇已经觉得事态发展得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