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闻缇按照季眠的意思上了马车,而季眠则独自驾马驱车行在马车前头。
她撩开车帘看向前面骑在马上的少年,他的背影笔直挺立,迎着光直视前方,光影下少年的身影似乎显得异常坚毅。
涟娘与她同坐在马车内,却不安地绞动手中的帕子,她警惕地凑到孟闻缇身旁压低声音:“郡主是什么打算,怎么把婢子也带出来了?”
孟闻缇放下帘子,一改往日机灵娇憨的模样,眼神却渐渐沉下来,嘴角也没了一丝笑意。面对询问,她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涟娘,旁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涟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噤若寒蝉。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孟闻缇听见季眠下马的声音,也钻出马车。只见季眠微微抬起手臂站在马车前,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顺势搭着他的手臂下车。
马车停放之处荒凉偏僻,四周尽是残砖破瓦、断壁残垣。破败的房屋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墙角屋檐下结满一张又一张蜘蛛网。
孟闻缇眼尖,一眼就看出来了身旁一栋栋屋子虽然破旧,但是构造设计依旧不俗,不难看出昔日的繁华。
她拧着眉头,动作轻柔地提起裙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彩:“这是哪儿?”
季眠没有接话回答,只是思考了一番反问道:“郡主可知绥州的朔城?”
“朔城?”
岐州与绥州接壤,朔城正处在岐、绥两州的边界线处。三年前,邻国西覃欲意进犯朔城,占领绥州一角,大瑜皇帝有意议和,接受了西覃割城免战的条件,将朔城拱手相让。
而同样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自从孟闻缇的舅舅成宗登基,面对邻国数次侵扰,成宗力主求和,与其割让城池也不愿开战。
先祖皇帝打下的大瑜江山,边边角角都被纳入他国之囊。
成宗常常感叹:“为守护一座城,而劳苦百姓将士,是何道理?大瑜万里山河,不差这一城一池,若能舍城而保千万子民,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