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年纪大了,风浪也扛不动了,经济和生活上就想有个保障。”
沈伟侧挑起眼皮看他,眉眼间藏的全是试探:“那你应该找个年轻的来帮你养老送终。”
刘国华摇头:“我年轻时做过很多错事,伤了很多人,现在——不想再害别人了。”
什么错事,伤的什么人他全没展开说,沈伟也没刨根究底,只抽了根筷子“笃笃”地敲着台面。
“那要有人愿意呢?愿意……送你,行不行?”
刘国华顿了顿,起身端了碗走进厨房。
2004年,沈伟辞了机关工作,用所有积蓄跑去胡同里租了个废弃厂房,开起澡堂子。
这浴场是专门提供给同志的,开得很隐蔽,且只有男浴不设女浴。
自从沈伟见识了公园那人自杀之后,沈伟一直在思考一件事——同志的生存空间这么狭小,环境如此艰难,他有没有办法凭一己之力为大家稍微谋一点福利,哪怕一点点,让大家觉得有归属感,也是好的。
所以他冒风险做了这样一件事,开业时候没有大张旗鼓,但堵不住悠悠之口,没多久就被人举报了,派出所接二连三地来查。
好在这里来的熟客也都珍惜,去那儿就是聊聊天洗洗澡放松一下,交个朋友,有看对眼的另外找地方,从来不在浴场做出格的事儿。
他们因为沈伟花枝招展的漂亮样子,戏称他为“花姐”,也因为他的八面玲珑和善良,浴场生意很是兴隆。
后来浴场新增了搓澡业务,也都是正经的。
沈伟请了两三个年轻的技师在澡堂里帮忙,有些熟客经常会开玩笑地“抱怨”新人拿捏不住分寸,搓得不舒服,想要老板亲自服务一下。
沈伟笑笑,火红的指甲油在账台上一点:“老板的价你出不起。”
当然是出不起,他手里的功夫只给一个人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