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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门前, 越萧向她道歉,她竟觉得心中滞涩。说出让他认真爱她的话,也有些贪婪和清高——

她本不是“芳心千重似束”的半开石榴花,原以为自己不在意对方是否真心,只要够有趣、够好看,她就能不追求情爱的名义,把他圈禁于府,勾他同自己过了这一生,或者不然,哪怕她潇洒一世孤独垂老,也没什么可惧的。

可,对方是越萧,他的身份和经历注定了他不会在谁的掌控里安然度日。她对他的贪求索取越过了原本的纲线,对他的言行举止也都超乎体局。

她变得在意,变得不洒脱,也变得自相矛盾。

秋风下酒,不好醉。

转角楼台传来轻盈细碎的脚步声,婢女上来陈报,细声道:“启禀长公主,梁信梁公子在下求见。”

越朝歌闻言,纤玉一般的手指轻轻转动指尖的梨花盏,道:“来得正好,叫他上来吧。”

婢女埋首退去。

不一会儿,沉缓的脚步声规律得像行军的鼓点,一声一声落入耳中。

梁信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他全乎礼节,揖首见过越朝歌。

越朝歌下巴一抬:“坐。”

梁信把手里的一篮柿子放在桌台之上,在她对面落座。

越朝歌的视线从那篮柿子上拂过,重新落回手里的梨花盏上,“劳你记挂。”

梁信抬手,自己斟了杯酒,“长公主夙夜独酌,是有心事?”

越朝歌幽幽道:“阿信,你喜欢过人吗?”

梁信一顿,壶口顺畅倾落的琼浆遽然断了线,他眸光半掩,继续斟酒,道:“长公主何出此言?”

越朝歌道:“本宫好像……十分挂念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