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枝明白,他们都有不得已的苦衷,世事怎会样样都如她所愿。可这世上还有人不愿意骗她,宁愿让她伤心也要与她说实话。
空蝉低低地叹了口气。
起身绕过桌案在阮枝身边坐下,用雪白柔软的衣袖给她擦了眼泪,温声安慰她:“小枝儿,师父在哪里都一样。难不成以后你就不来看师父了?”
阮枝呜咽着摇头。
空蝉笑叹:“那你哭什么?傻。”
阮枝不问他为什么,空蝉便也不说。
他们都明白彼此,这十几年他们相伴着度过,早已亲如家人。
空蝉抬手抚了抚她的发,低声道:“博物馆其余的东西在两周后会被送回来,除去姜家经过手的东西。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师父这些年也累了。”
阮枝红着眼看向空蝉,哽咽着问:“你当时出家就是为了这个?”
为了和他们所有人撇清关系,为了在事发的时候不连累他们,只孤注一掷地放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看得分明,在提起姜家的时候,他眼里有火焰。
空蝉缓缓收回手,起身走到窗前,负手背对着阮枝。
许久,他才道——
“小枝儿,我曾和你说,我什么都留不住。但至少还能带走些什么。”
“时间晚了,你该回去了。”
“明天师父会自己去警局,叫他不必为难。”
阮枝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