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欠缺照顾人的经验。
更欠缺照顾醉鬼的经验。
若这人是如钱之航一类的损友,易佳夕大可直接把他扔沙发上置之不理;或者是那些追求她的狂蜂浪蝶——这一类根本进不了她的门,更别提沙发。
可现在这人是梁霁辰。
偏偏是他。
在易佳夕有限的人生体验里,她从没有动过带男人回家的念头。
停电那次不同。
黑暗的确是层保护色,让人短暂地屏蔽掉理性,不去想为什么。
明明没喝酒,易佳夕却感到自己头脑发昏,她茫然地绕着沙发转了两三圈,最后在梁霁辰面前站定。
刚才在酒吧,同学们自行将梁霁辰当成她的男朋友,易佳夕没有反驳;
在车上,梁霁辰那样蛮横的亲了她,叫了没人敢叫的昵称,用那样狎猊却亲密的方式,她生气了,还是没能拒绝;
是,她让他挡了酒,坐了他的腿,还带他回了家,那又能证明什么?
诺大的落地窗,被灯光映得璀璨,易佳夕看见自己站在对面,眼带讥诮。
什么竞争关系,什么你推我拉,难道到了现在还不肯承认,她内心情感的天平早已经完全倾斜了吗?
希腊神话里那位美少年纳希瑟斯,因痴恋自己的美貌而投河身亡,易佳夕从听到这个故事的那天起,就觉得逻辑不通。
现在想想,他一定是发现了自己言行不一,颠三倒四,自我背叛,羞愧到忍不住投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