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靡霁激动地点了点头:“愿意,愿意!”
过了一会,李鹜把一叠厚厚的银票塞进了怀里,结束了和当铺掌柜的交易。
沈珠曦一番讨价还价,用四两银子买下了当铺老板叫价四十五两的歙石蕉叶砚,让旁观的冬靡霁目瞪口呆,既崇拜又震惊地看着她把包着文房四宝的纸包递给自己。
三人离开当铺后,又在回去的路上买了许多小吃,牛车再次途径冬靡霁身边时,他已不会再过度防备——除了感觉自己手里的糖葫芦受觑视的时候,他龇牙咧嘴地吓哭了一个穿虎头鞋的孩子。
变卖了多余物资,补给了军需之后,第二日天还未亮,军队就再次启程往扬州出发而去。
按照目前的脚程,十四五日后众人就能抵达扬州。沈珠曦在马车里赶路的时候,用教冬靡霁说燕话和读写来打发时间,倒不觉得日子难熬。
直到金黄的银杏叶打着旋儿从半空飘落进车窗,沈珠曦才恍然发觉,不知不觉,炽热的夏已经过去了。
肃杀的冷秋露出了端倪。
风一吹过的时候,飘飘扬扬的金色从树干上飘落,像蝴蝶一样漫天飞舞在军队前进的道路上。
飞着,飞着,在即将落地的那一刻,被更强烈的秋风吹起,送向遥远的苍穹。
建州城内,满城黄金。
金灿灿的银杏铺满杨柳依依的河堤,落在白皙似雪的华丽宫殿上方。
全国象牙价格飙升,尤以建州最高。建州新修的行宫大量采用象牙来造琼楼玉宇,乍一看像是洁白的大雪落满屋顶,因此又被百姓称之为雪宫。从建州回来一病不起的新帝就住在这座奢华而冰冷的行宫里。
关于新帝生病的原因,民间众说纷纭,有人说新帝是因越国公主坠崖而悲伤过度,有人说越国公主死因蹊跷,新帝因病罢朝恐怕也不是真病,理由就是那一车车运进行宫的美酒佳肴和美貌伎人——要是真病了,还能观赏歌舞,醉生梦死?
新帝因病罢朝,宫门紧闭,而远在建州城另一方向的傅府也大门紧闭,无数想要见到参知政事的人每日在门外打转,替自家主子递了一张又一张的帖子,每天依然只能无功而返。
建州的闺秀圈里都说,天下第一公子失而复得,又再失,终于不堪打击病倒了,傅公子坚贞痴情,同天下男儿有天壤之别,越国公主不知修了几世的福,才能同傅公子有这样一段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