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目张胆地给帝王挖坑:“到时成全微臣心愿。”
谢策道一愣,没料到宣珏如此珍而重之,摆手示意他起来:“起来吧。这么可心人家呀?朕倒是有点好奇,是谁家养的娇俏女儿了。不妨说说看?”
“恕臣不能,还望陛下谅解。”宣珏起身,抿唇为难道,“若此事不成,便是毁了姑娘清誉了。”
谢策道无奈,对难得可心的臣子纵容一两分,笑道:“随你随你。八字还没一撇就这么心疼人,等成婚后,还不得让人压你一筹?不过朕看你们这群小年轻,估计也心里乐呵,朕年纪大了,不搀和,什么时候事成了,再和朕说罢。”
宣珏感激般道:“臣叩谢陛下。”
他垂眸敛神,一派能为谢策道效犬马之劳的忠心模样,又在谢策道吩咐下落座,托起杯盏,啜了口浓茶,难得有些神思不属——
向谢策道讨个浮萍不定的圣旨,他毫无顾忌,作为牵制朝堂棋子和劈砍氏族刀刃,谢策道需要倚仗他。
就算知道他对尔玉心思后心生不喜,也拿他没什么法子。
不足为惧。
但他……还是不敢猜测尔玉想法。
前世到了最后,她吝啬于同他说哪怕一个字。
笑靥如花的时刻,是想亲手杀他之时。就算他再甘之如饴,也怕今生同样如此。
万劫不复。
既痴迷于刀刃上的丁点甘露蜜糖,又怕再进一步会图穷匕见,因此不敢说、不敢言、不敢袒露、不敢追问。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心头血,命里魂,凝成她。
谢策道见他心神不定,没再打听,却仍旧好奇,心想:是没听说过,宣离玉这心思藏得倒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