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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别死在我屋里,平白让我担个杀人的罪名。”她刻意提高了声,用慌乱掩饰心虚。

旋即想了想,索性把伤药塞到他手里:“既然醒了,你就自己上药吧,我又不是你的仆人,还能成天伺候你怎么着,你又不给我发月钱。”

韩奕言瞥了眼那瓶伤药,继而看向了她,薄唇下抿,面目沉冷,显然很不喜陶渺同他说话的语气。

尚在侯府时,府中下人从不敢与他高声说话,皆低眉垂首,卑敬恭顺,唯恐冒犯。即便有四年前的那场变故,也还是无人敢将他踩在脚下。

他向来心高气傲,自视甚高,陶渺还是第一个,敢这么咋咋呼呼跟他说话的人。

然陶渺触及他不悦的目光,想到自己辛苦救了人还讨不到好,也平生出一股子恼火,愣是瞪了回去。

两人僵持间,清晰的“咕噜噜”突然从某处传来。

那一刹那,陶渺捕捉到了男人冷硬的面容上一闪而过的窘迫,她憋着笑,终于是在他冰冷冷的外表下感受到了一丝人气。

再高贵的人也是要吃饭的不是,何况这男人至少有两日未曾进食了,端着一张冷脸跟谁欠了他钱似的,也不知哪来这一身的臭毛病。

“你饿了?”陶渺尾音上扬,带着几分调侃。

韩奕言淡淡地瞥开眼,抿唇不言,企图维持他最后一点无聊的自尊。

陶渺望了望自己手中啃了一半的馒头,只能将炕桌上不太新鲜的点心推过去,还没开口说什么,顿时就收到男人警告的眼神。

陶渺叹了口气,她这是请了个祖宗回来啊!

她起身去了灶房,翻箱倒柜地找了最后一些玉米面出来,烧火煮了糊糊,啪地将碗搁在了炕桌上,不容置疑道,“看你伤得重,只迁就你这一回,爱吃不吃。”

说罢,也不管他的反应,隔着炕桌,躺进一旁的被窝里。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身侧传来极细微的声响,陶渺就知道是男人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