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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还躺在口袋里,时值春寒,昼夜温差大,金属的冰冷在何长洲的踌躇下,冷感更显。

他握紧拳头,半晌脑袋低垂,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拿份文件而已,他在矫情什么?当机立断,他按了门铃。

半夜按门铃,扰人好梦。周围的住户大概会想把他灭口。

何长洲管不那么多,门铃按了三次,门内毫无动静。他的犹豫变成了不耐烦与焦急。

乔眠怎么还不来开门?何长洲原地转圈圈。数到第十秒的时候,他想也不想,掏出钥匙,输入密码,两扇门轻易地在他面前打开。

轻轻一推,乔眠为何不来开门的疑问便迎刃而解。她就在这扇门后的某个位置。

何长洲抬起的手,转瞬放下。手机里还躺着多条来自乔眠的来电与短信,如果她问起,自己怎么解释这段时间的消失?

这是个难题。

没过半分钟,何长洲自己把这个担忧解开了。他们现在是离婚,他没必要向乔眠报告他的行踪与安排,而乔眠也没有合理的身份过问他。

这么一想,他倒能轻快而舒坦地推开面前的这扇门。

可惜现实与理想总是背道而驰。何长洲里里外外寻找了一遍,都没有在一楼的某个角落里找到乔眠。站在楼梯口的时候,他抬头朝二楼的书房望去,那里隐约有光亮出,光线微弱。

何长洲推开书房门的时候,他看到乔眠拿着一份文件,那是自己今夜前来的目的。而乔眠靠在沙发上,整个人安静得没有一丝活气。在幽微光线的投射下,她的脸色异常苍白。

何长洲轻手轻脚地走到她旁边,壁灯橘黄,温暖而静谧。他沉默地观察她些许片刻,犹豫过后轻声叫醒她。

乔眠睁开眼,看到他,虚虚笑道:“你来了。”

何长洲接过文件,状作不经意地看她两眼,口语很平淡地说:“你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可能是最近的天气闹的,”乔眠摇头轻笑,满不在乎地说:“一会热一会冷,你也要注意穿衣。”

“先顾好你自己吧。”何长洲犹豫再三,还是上前一步,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再与自己额头的热度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