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重新抓紧推拉杆,循着路往前,远远望见了前面隐隐的灯光:“……开玩笑的,下雨而已,小事,不慌。”
没有人会回应他,天地间唯一的声响便只有沙沙雨声。
很快雨便淋湿了他的头发,淋湿他的衣服,冷得他时不时抖。但这好一阵过去,雨也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厉害,逐渐变成一场大雨。
他走不了几步,就要伸手去抹脸颊,不然会被雨水淋得睁不开眼。
谭少琛在雨中走了许久,彻底顾不上时间是几点几分,也没有了任何想法。他只是机械地走着,走到有灯火的地方,然后看见了第一个人。
那是个穿着雨衣推着垃圾车的防卫工人,正收拾路边的垃圾桶。
就在这瞬间,谭少琛鼻头一酸,在雨中一边走一边嚎啕大哭起来。
——
沈晏文一直没能入睡。
他躺在床上看着那枚婚戒,脑子里谭少琛的脸挥之不去。往常并没什么特别的细枝末节,在这个夜晚忽地被别离擦亮,他想起关于谭少琛的许多事,尤其是那天在医院里。
谭少琛躺在病床上,说“我好像喜欢你”。
虽然他曾那么说过,可过了今晚,明天到了民政局,他们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了。
时间在他的念想里一点点流逝,不知不觉夜已深,可他却睡意全无,自己引以为傲的理性像是请假出走了,留给他的是满心的混乱。
忽地,外面的雨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男人握住婚戒,下床走到了窗边,倏地拉开窗帘。
这场雨不知是何时开始的,现在势头不小,看起来还会下许久。
——少琛他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