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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到了下午,太阳把劣质的胶鞋和腰带烤出塑料味,大家脚底发烫,脸颊热红,汗水从额头滑到下巴,脑子懵懵的,感觉自己快被热晕了,又好像快被毒晕了。

中午回寝室的时候,陶思眠本想给老爷子通个简短的电话,没想到老爷子故弄玄虚:“你知道谁要回来吗?”

陶思眠:“谁?”

陶老爷子:“陶七七,许意菱……陶七七,许意菱……”

陶老爷子刚要念第三遍,陶思眠蓦地反应出发小的名字:“沈汤圆!”

陶老爷子得意:“上午下棋时沈老头给我说的。”

陶思眠飞快给许意菱发了微信,皱眉道:“沈汤圆要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和意菱。”

陶老爷子耸肩:“兴许人家和你们不熟,想想你们才一起玩多少年,不过十七年,人家到国外多少年,七年,按照在异国他乡思念火锅度日如年的算法,那人家在国外就待了七乘三百六十五年……”

陶思眠刚挂老爷子电话,许意菱就拉着她找沈汤圆兴师问罪。

三个人互相人生攻击一中午,最直接的后果就是陶思眠踩点出门,然后,忘了带水。

下午三点,太阳正烈,知了聒噪。

红白跑道像块冒着热烟的炭烤五花肉,同学们在操场上纹丝不动,一身大汗流得像给肉刷油。

陶思眠那班的教官是个特立独行的角色,转几十圈瞅着差不多了,第一个喊“休息”。

他一喊,旁边跟着喊,像蝴蝶效应一样,不到一分钟,“油桶们”从“肉上”撤到树下,喝水的喝水,玩手机的玩手机,整个操场闹哄哄的。

陶思眠快两个小时没喝水,嘴唇起壳,喉咙干得像装了块铁锈一样。

但操场隔超市有段距离,去买水很不现实。

她望着树下一排水杯叹了口气,随后安静地倚在旁边涂防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