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上八下。
可是每一次到后来,都是匆匆挂断。
林知粒想,其实不仅仅是她自己,就连他也无法做到完全忘记过去。
抱着颜料盒,调弄着心仪颜色的空隙,她也会有种小庆幸感。
幸亏他没开口。
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什么。
她很自私的。
研究所的灯亮起,长长的桌子,摆放着很多精密的器具,中央一块凹下去的地方,躺着一幅用布遮掩着的画稿。
不用看,她很清楚红布下的画有多支离破碎,像一具破财的身体,奄奄一息的等着有人来给它做手术。
“其实,你寄来的画并不算破损最严重的,只是它分裂的程度很大,色彩剥落得明显……是经历过大雨吗?”
林知粒看着一点点揭开的画像,“不是,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就已经被撕碎了泡在鱼缸里,不知道多久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一语道破它的结局,完全听不出来有任何的心痛感。
纪行没再细问,按下了墙壁的开关。
电源声一通,墙壁上的两三个摄像头亮起黄光,白色墙壁上,投影出了画的全貌。
分裂成碎块的纸片重新粘合在一起,纸张脆弱得不堪一击,微微发黄。破败的颜色经过长时间的修复,才重露冰山一角。
纪行:“你先看,我出去回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