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贵人,快来吃饭喽!”船夫拿出两个白瓷酒盅放在桌上,招呼着沈熹年和忘忧。
二人至饭桌前,相对而坐。沈熹年递给忘忧一杯酒,说:“把那些烦心的事情都放下,好好地吃这顿饭。别辜负了船夫大哥辛苦跑这一趟,还有船夫娘子做的羹汤。”
忘忧朝着船夫夫妇欠了欠身表示感谢,然后端起酒杯来跟沈熹年碰了一下,一口把酒喝下去,忍受着喉间的辛辣,皱眉说:“送我去江宁吧。”
“不行。”沈熹年一口回绝。
“如果我去江宁,你回京之后可以跟陛下说是我执意要离京,逼你把我带出来的。这样我不但能帮到哥哥,还能帮到你。而且看在我为了疫情进献一份力量的份上,想必也不会怪罪。这样一举三得的办法,为何不用?”
沈熹年把空了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沉声说:“因为我不能为了自己脱罪就把你送到瘟疫横行的地方去。你的命,比我的命更重要。”
“你这话好没道理。谁的命不是命呢?你我的命重要,我哥哥的命和青茵姐姐的命就不重要吗?大灾当前,谁不是无辜的受害者?”
“你这话说的没有错,但我不能那么做。”
“也好。等你把我送到扬州回京之后,我自己去江宁。”
“你疯了!”沈熹年生气地把筷子拍在桌上,“你一个姑娘家去那种地方,就等于去送死!”
“你这话说得有些瞧不起人了。我懂医术,怎么就是去送死呢?”
“大灾之后不但有疫情,还有亡命之徒纠结在一起,形成流寇之乱!你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只怕还没到江宁,就被流寇捉去炖汤喝了!”
“我可以用迷香对付他们,或者不致命的毒药也行。祖母说过,有一技之长傍身的人是不用怕的。总之,你不送我去江宁,我有的是法子自己去。”忘忧固执地说道,“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想做的事情一定回去做,你是拦不住我的。”
沈熹年只觉得一口气窝在胸口,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或者,一会儿你睡着了,我给你下一点迷药,咱们就此分道扬镳。明天你醒来之后自己回京,我去江宁。”
“闭嘴!”沈熹年生气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