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回过神来,低头看见金黄色的橘子瓣水嫩欲滴,柳惠笺雪白的手指轻托着橘子,黄黄白白的两种颜色甚是鲜明。
她忽而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恍然一想,就想到初见柳惠笺的那天。
那天县主记得很深刻,是因为那年浔阳遭逢旱灾,浔阳地方的粮库里已无多余的存粮,她带着年少的齐誉韬四处奔走,号召那些富户捐钱捐粮,却被几个富户拐着弯讽刺她女流之辈不做正事。
彼时她忍受着他们的非议,强硬的从他们手里拿到钱粮,待将钱粮分拨下去后,她已是口干舌燥,疲累不堪,便带着齐誉韬在街道边靠着墙随意坐下来。
她就是那个时候遇见柳惠笺的。
柳惠笺停在她面前,将一个剥好的橘子递给她,说道:“累了吧?吃个橘子吧。”
兰慈县主没有伸手接过那个橘子,齐誉韬也没有伸手,姐弟两人都用戒备的目光盯着柳惠笺。当时他们姐弟就是这样的,谁也不敢信,能依赖的只有彼此。
而柳惠笺又是怎么说的?他就这么伸手半天,倒也不尴尬,只笑道:“没有下毒,真的只是个橘子啊。”
他还自己掰下一瓣吃了,笑吟吟说:“很甜的呢。”
兰慈县主这才小心翼翼的接下橘子,自己先吃下去,确认无误了才给齐誉韬吃。
她向柳惠笺点头:“谢谢。”
思绪回笼,眨眼间十多年过去,这相似的场景让县主失神,仿若南柯一梦。
她拿过柳惠笺递来的橘子,掰下一瓣,无声的送进口中。
很甜的橘子。
身侧那个叫相怜的小倌又剥了个山竹,殷勤的献给她:“兰慈县主,这山竹真的新鲜,您也不尝一个。”
“谢谢。”县主和颜悦色道,亦将山竹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