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许愿捂着胸膛上下搓动,像是在消去酒水在她喉咙里留下的余味,“我还知道下一句是‘万里东风,国破山河落照红’。”
她很想说一句“难喝死了”,这酒许愿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但毕竟是合卺酒嘛,齐誉韬又不知道她讨厌江上泪,喝了就喝了,寓意好就行。
喝完合卺酒,婢女们麻利的收拾桌子,将饭菜酒水等等都撤下去。
许愿则蹦蹦跳跳来到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镜子,摘去簪花首饰。
卸掉这些首饰后,整个脑袋都觉得轻松不少。许愿又跑去卸妆洗脸,不亦乐乎。
看她兴致如此高涨,齐誉韬眉头蹙起,忽然就产生一道念头,想着该不会她不知道洞房花烛夜该做什么吧?
他虽接触的女子极少,却也知晓女子新婚之夜多逃不过紧张羞涩,哪像许愿这样完全跟个没事人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待会儿要去出游。
再一想,她是怪胎,行事和思路本来就与旁的女子不同,现在这样仿佛也不奇怪。
齐誉韬边想边去洗脸,他拿掉玉冠和发簪,散去头发,然后回到洞房。
房中的婢女们这会儿已经撤退干净了,她们将桌子收拾得整齐干净,只体贴的留下两杯水。
齐誉韬看看满屋子的红色,和一双明亮燃烧的红烛,面无表情坐到床上,微蹙眉。
不多时许愿也回来了,她相当愉快,满脸遮不住的笑容。看见齐誉韬时,她双眼一亮,提着裙子就跑到床边在他身侧坐下。
“我回来啦!”她兴致勃勃说。
“嗯。”齐誉韬低沉应道。
两人并排坐,许愿探着脑袋笑嘻嘻看齐誉韬。
不知是不是职业缘故,齐誉韬的坐姿总是非常端正井然,背挺得直,双腿微微岔开,既冷酷威严又大刀金马的,好似这里不是洞房而是军帐。而他的个人性情此刻也反映到坐姿上了,他双手齐齐放在两膝膝盖上,相当一丝不苟。
虽身着红袍,披头散发,但齐誉韬仍是不改端肃稳然之态,好似一块磐石。只是他的视线一直往许愿这边瞟,许愿抬手在他胳膊上戳了下,迎上他微微蹙眉的脸孔。